“我自己擦擦就好。”怀袖从容地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将衣袖上一点茶渍拭去。
江如棉任由侍女们擦着衣襟上的水痕,端和的笑脸险些便要垮掉。虽说出门有换洗衣服带着,但现在已经入冬,来回换衣服容易受凉不说,这里也不是方便的地方。
寺庙终归是寺庙,待女客的地方虽有,可传扬出去是要落人口舌的。
江晚乔面上带出一点愁容,连连哀叹着,眼中的自鸣得意和报复后的心满意足却有增无减。
贺冬那日怀袖让她丢了大丑,眼下不过一盏茶水,还不足以抵过她所受的半分委屈。既然有送上门的蠢货,为何要辜负神佛的美意呢。
一阵忙乱后,终于回归平静,但桌前坐着的几人,已经并非似方才一般心平气和了。
盛婉淑瞧见江晚乔朝自己暗中得意一笑,再也忍无可忍,霍得一下转过身,拽住她的胳膊,“刚才是你故意踩我,对不对?”
好好端着的一盏茶,无缘无故便泼洒出去,而且不偏不倚泼在怀袖和江如棉身上,就是闭着眼想都知道是江晚乔所为。只是事情发生得太快,谁都没有留意而已。
江晚乔眉头一蹙,露出她一贯卑微胆怯的模样,“婉淑姐姐你力气好大,拽疼我了。”
盛婉淑鼻子里一哼,手下的力气越发大了几分,“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婉淑姐姐这是何意,且不说我为何要无故害怀袖和我的亲姐姐,只说你我身边还隔着别人,怎么就认定是我所为?”江晚乔红了眼睛,还未完全说完,已经嘤嘤地哭了起来。
盛婉淑觉得自己要气炸了,一把推开江晚乔,提起裙角。今日来看舍利,她特意着了新衣新鞋,而此刻牡丹纹的流苏云履却是脏渍一片。
“你们看看,这分明就是被人踩过的。”盛婉淑吵着让屋内所有人来看江晚乔的罪证,又拉过身边的侍女,满面怒容地看着江晚乔,“你说的别人是我的侍女,她能故意犯上不成?”
江晚乔不停地哭,眼泪不值钱地一把一把朝外洒,拼命地摇着头。
江如棉皱眉看着眼前的闹剧。
她不在意真相究竟是什么,她只知道盛婉淑不顾体面提起裙角露出了脚,还不停地大叫大嚷。今日这里如此多的人,以后旁人问起,叫她脸面上怎么过得去!
怀袖抬眼看向江晚乔,对方马上低下了头。
这件事显然是江晚乔所为,只看四人坐的位置便可知道。至于江晚乔想要诬陷的侍女,方才一直站在盛婉淑身后,若是有任何动作,屋中谁人看不清楚。
“外面阴了天,这屋中照不到太阳了,不如咱们出去坐吧。”怀袖提议一句后,径直站起身朝外走。
江如棉紧随其后,盛婉淑眼见着拿江晚乔没了法子,只好愤愤离开。
众人都走了,江晚乔继续坐下去也显得无聊,跟在最后走了出去。
“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听到里面在吵嚷?”宋氏看了看神色各异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