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练那个小白脸写的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楚今安注视怀袖,面上如覆冰霜,冷语讥诮,“想不到怀家的大小姐竟然对江家二公子如此有情有意,一封信都值得长长久久无法忘怀。”
怀袖脸颊红晕顿生,愤然回击,“你胡说什么,你才对江家二公子有情有意。”
楚今安笑出了声,戏谑道:“我为男儿怎么可能看得上同为男子的江如练,大小姐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吧。”
看到怀袖急于辩清她与江如练关系时,心中无端涌起一缕悦然和激动。只是他更愿意将这稍纵即逝的心意当做对怀袖的讽刺。
“楚今安,我和你势不两立。”对上楚今安不怀好意地笑,怀袖口不择言起来。
虽然性情和柔,但骨子里绝不是随便被人欺负的性格,被激起满满怒意,也不再考虑其他。
对方不过是个还未及自己肩膀高的女孩,怀袖在楚今安眼中亦然张牙舞爪的小猫。他大笑着俯身凝视怀袖,故意吓唬她,“你竟敢威胁我,不怕我拿你去御城司吗?”
清洌的气息比初冬还要冷上几分的凉意,却似冰山下的火焰埋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怀袖心起犹疑后退一步,面上依旧硬气,“我什么也没有做错,凭什么要去御城司。”
萦绕在鼻端的淡香被庭风吹散,楚今安收敛了笑容,眸光讥讽地俯看娇小的女孩。觉得自己很有骨气吗?其实不过是和怀晋一般无二的愚蠢自大罢了。
“我没看到什么信,以后不要问我这种傻瓜才问的问题。”楚今安面上无怒无喜,心中却暗潮涌动。
江如练给你的东西,有一件我必毁一件。
“你……”对眼前性情乖戾的年轻男子,怀袖已经不想再过多言语。
一开始便能说清楚的事情,非要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这世上也只有楚今安这么无聊了。
“你什么……”楚今安兴致勃勃地凝看怀袖酡红的脸颊。让怀家的人生气,心情真是无比的愉悦。
身后传来脚步声,怀袖看到是家中的侍女,不再理会楚今安。
“大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侍女打远便看到怀袖和楚今安起了争执,吓得她好几次想退回去。
“的确不该待在这里。”怀袖故意高声说了一句,随着面露惊恐的侍女朝客堂而去。
楚今安凝望着消失在廊后的纤细身影,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拨了拨掌中舍利,闪身离开庭院。
茶香悠然,客堂内笑语声阵阵。
怀袖来到客堂,得知父亲和江憬在院中散步,新来江州的盛家夫人前来拜会。宋氏下首处端坐着一位妇人,想必就是盛夫人,而盛夫人身旁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这便是怀袖吧,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盛夫人赞赏地扶起行礼的怀袖,拉过自己的女儿,垂拉着嘴角抱怨,“我这孩儿一比,真真是天悬地隔。”
怀袖眼见盛婉淑的笑僵在面上,一时竟有些同情她。被自己最亲的人讥嘲,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还能毫无感觉,可以想见平日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宋氏听惯了低位者的奉承,对这位以碰巧遇见为借口的盛夫人无甚好感。为了讨好巴结未必能给她残羹剩饭的外人,拉踩自己的亲生孩儿。这样的人家不必细问,便可知一二了。
盛夫人眼珠转转,她这一番夸赞未得到大将军夫人的赞同,显然没有说到人家心坎上,马上另换他言,“我们人生地不熟,多亏在这里见到夫人。夫人无子,不如认我幼子为干儿子好了,日后也算有了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