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空空濛濛,岑寂的寺庙内柑树垂果,婆娑香气沁满深秋凉意。
怀袖和宋氏礼诚下拜后,来到天王殿一侧的客堂。正要入内,忽听身后有人说话。
“怀袖妹妹,好巧啊。”江如棉微笑着走了过来,向怀袖打过招呼后,又彬彬有礼地朝宋氏福了福身。
“如棉姐姐。”怀袖回礼。
江如棉身后的江晚乔走了过来,朝宋氏行了一礼后,再次乖巧地站回姐姐身后,卑卑怯怯的模样在秋风中愈发显得单薄可怜。
宋氏知悉江晚乔身世,但她为人母多年,看待孩子都是一样的,因此笑着回应了江家姐妹。
“皎皎,你们几个说话吧,娘在客堂等你。”宋氏嘱咐了女儿了一句,又将她垂在肩上的一缕散发拢好,同侍女们离开了。
宋氏端和亲切,又善解人意,江家姐妹看在眼中虽心思各异,但却都有着说不出的羡慕。
“如棉姐姐也是来祈福祝祷的吗?”怀袖率先问道,和江如棉一道顺着游廊散步。
江如棉收回思绪,亲热地挽住怀袖,把江晚乔甩在了身后,“我哪里是来祈福,只因过些日子是我娘的祭日,过来上香的。”
江如棉看着檐下雨帘,面上是少有的忧伤和消沉。今日的天气,和娘亲离开那日一模一样。
怀袖垂眸略思,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正所谓感同身受,没有亲身经历过他人苦痛,站在旁观者的位置说几句自认为有用的关切之语,实则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
不希望江如棉继续沉浸在哀痛中,怀袖决定换一个话题。
“如棉姐姐上次说请我去酒楼尝尝新的菜式,可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
江如棉本不想说出自己的伤心事,许是压抑太久,见到一个能说上几句话的怀袖便忍不住倾诉衷肠。
只是才说完又兀自后悔,担心怀袖会说些慰藉之语让她面上无光,不过好在怀袖并未过多询问她所说之事,江如棉揪住的心松解了许多。
“妹妹也不是惦记吃的人,再说,见人不比那几样新菜来得悦心。”江如棉重绽笑容,话里有话地打趣起来。
“不管怎么说,如棉姐姐这顿请客是赖不掉的。”怀袖并不接江如棉的话,顺着她的玩笑继续开着玩笑。
江如棉“扑哧——”一笑,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行行行,怕了你了,不就是一顿饭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廊下两人的嬉闹笑声在雨中渐行渐远,江晚乔远远看着,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今日悼怀嫡母,按理说最难过的便是姐姐江如棉。
可怀袖三言两语就能让姐姐笑逐颜开,定然是她将舅舅的事说了出来,让姐姐看了自己的笑话,否则为何关系不甚亲密的两人突然就变得热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