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已经齐聚了很多人，大家说笑着吃着饭食。

许是方才的比试消耗了不少精力，莫致之端起面前的粗瓷大碗，大口大口吃着碗中的肉和菜。

从前他遵从的是食不厌精，如今看来却不及这一碗简单的食物美味。他喜欢这样简单的快乐，喜欢新结识的朋友。

“往哪跑呢你！”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一个兵卒押解着年老的牧民进了帐篷。

“这老家伙竟然敢窜到大将军的营帐，真是活够了。”兵卒猛力一推，年老的牧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激起一阵浮尘。

他刚刚去给大将军送饭，但因没有见到大将军回来，于是便将饭食摆好。

哪知刚离开大帐，便看到这个老牧民鬼鬼祟祟地在大帐后面。

“这不是送羊的那个牧民嘛。”顾黔咀嚼着嘴巴里的食物，兴趣缺缺地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老牧民。

“这老家伙肯定是邱林部派来的奸细，混入营地探听消息的。”

“该死的邱林部，杀了这老家伙，到大将军那里论功行赏去。”

……

兵卒的话激起了群愤，大家纷纷咒骂起来，说时便要动手。

“且慢。”莫致之站起身来，出手阻止。

众人见是今日与大将军交过手的少年，暂时平息了怒火，等待着莫致之的举动。

老牧民破旧的衣服上满是尘土，浑浊的眼睛盯住走近自己的莫致之，牙齿不断打颤。

“我问你，你为何前往大将军营帐？”莫致之细看着老牧民，蹲身靠近。

“啊啊……啊……”老牧民嘶哑的嗓音重复着相同的字音。

“你不会说话？”莫致之声沉如水。

老牧民用力点点头，跪倒在地上不断磕起头来。

“唰——”莫致之佩剑出鞘，剑光一闪，长剑搭在了老牧民的脖颈处。

老牧民惊恐得瞪大双眼，吓得不敢喘气。

长剑微微一转，莫致之能够感受到，老牧民的身体在颤抖。长眸眯起，手中的长剑移动了位置，点了点地面。

“会写吗？”莫致之面容如常。

利剑泛着寒光近在咫尺，老牧民手指打着颤，慢慢写出了答案。

他接替了送羊给营地的牧民不到两日，走错了路才误闯到大帐附近，并非邱林部的细作。

在场的众人伸长脖子，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字迹，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其中个别识字的，将老牧民写出的答案告诉众人。

“原来是个不识路的，想邀功想疯了吧。”

“走路都费劲的老头还能当细作，笑死人了。”

……

众人的议论声让方才那几个喊打喊杀的兵卒们羞红了脸，低了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