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找到公主的下落了!”远处骑马赶来一个暗卫,跪下来禀报道。
宇文彻愣了愣,连忙睁开眼睛,像是得到了什么救赎似的,扯开嘴角笑了笑。
那暗卫拿出来顾灵依的嵌玛瑙银花六瓣镜递给宇文彻,说道:“是一个暗卫在秭归城买珠宝的地方发现的,那卖家说是个穷困潦倒的小姑娘卖给他的,应该就是咱们公主。”
宇文彻长长舒了口气,不由地笑了起来,秭归城是回长安的必经之路,这丫头应该是回长安了。
“看看,又穷困潦倒的要卖那镜子了,唉,她啊,你说离了朕行不行?”
他强撑着坐起来,却因为连日的疲惫觉得眼前发黑,双腿半点力气都没有。
宇文彻瘫在地上叹息道:“现在应该已经回了长安了,回长安就好,回去就好,咱们停下来休息两日。”
他也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才能再见到顾灵依。
眯了眯眼,他想要睡着,却看见不远处的草滩上成片成片已经干掉的血泊,混合着青草,诡异又惊悚。
宇文彻皱眉,心想这血泊可不要让顾灵依看见,她晕血,看见了定然觉得很害怕。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几个暗卫面面相觑,南舟统领死前交代的话还在耳边回**,他们都悄悄哭了。
新年时,他们终于赶回长安,虽然依旧没有见到顾灵依,却看到了她留的信。
信上寥寥几笔,说自己平安无事
,不想再陪着他待在长安和皇宫了,准备去云游四海。
宇文彻笑笑,这才终于安心,反复去看这信,眼眶猩红而不自知。
顾灵依哪种字体他都知道,可这上面的瘦金体写不出她那种清艳之感。
可或许是她写的匆忙呢?想想也是,顾灵依那厮大试过去十几天而已,她就又连半句诗都记不得了,那丫头的学问都是月抛的。
……
新年正月初二时,北朝明倾帝因病驾崩,举国哀悼,太子登基。
新年的雪纷纷而落,天上乱琼碎玉,遍地银装素裹,宇文彻兀自行在静谧的福安街上,在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北朝依旧繁荣,几乎所有的弊害全部被清除,太子虽然年少却果敢坚毅,从此江山社稷再也不是他宇文彻的责任。
“顾依依,我当时说的都做到了。”
宇文彻抿唇淡笑,伸手接住落雪,问道:“可你现在到底去哪儿了?平时就你敢说我驾崩了,听到这消息你还不赶紧回来找我?”
后来,他守在长安城门处足足三个月,从素雪飘飘到春暖花开,却都没有等到他的小丫头。
宇文彻叹息:“她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是假的吧?”
他准备离开长安去找顾灵依,
刚出城门却在路上遇上了故人。
那道姑看见宇文彻立即惊奇道:“是公子您?”
宇文彻点头,这是当时他和顾灵依在街上碰到的那个算卦占卜的道姑。
道姑笑了笑,忍不住问道:“公子,您不是也喜欢那姑娘吗?怎么后来不娶她呀?”
宇文彻睁眼看着她,心想这果然是骗子,算出来的卦象果然是假的。
出于礼节,他还是温文尔雅道:“婚娶是两心相悦之事,我虽心悦,但她所心悦另有其人。”
“她移情别恋了?”道姑惊愕道,说完又觉得这话很是失礼,便拱拱手换了个问法,“那姑娘是嫁给了别人了吧,上次在街上偶然碰见过,但她曾经是心悦公子的吧?您还不知道吧?那晚本就是我们商量好的,满街的花灯和热闹都是她精心布置,要同你表明心迹呢。”
“她还说等她和公子成亲时,要再赏给我银子呢。”
说完,怕宇文彻不信,又道:“您若不信,您可以去问问布庄上问问,再去问问做灯笼的,都是那个姓冯的姑娘下的单子。”
宇文彻愣住,半天没反应过来。
道姑走了,侧肩而过时叹息道:“唉,多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呀,没在一起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