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这句话不该用在这里。
顾灵依说完就有点后悔,宇文彻愠上眉梢,伸手把人捞起来。
他忍不住怒意熏天,然而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正想义正言辞斥责几句,顾灵依先开口了。
她觉着自己委实不该念什么诗句,简明扼要才好,于是又深呼几大口气,抬头四处看了看。
脑子里又把皇后封号想了好几个,然而却冷不防瞅见屋里摆了一盆芍药。
顾灵依秀眉颦蹙,赶紧摇了摇头。
“哥哥,你屋里有芍药,芍药别名将离草,太不吉利了,我也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说,要不你先睡吧,好好睡一觉,我明日同你说好不好?”
宇文彻冷眸抬起:“如果你是想说这个,那便闭嘴吧,明日,永远都别同我说,因为你根本就不懂……”
他起身,背对顾灵依。
顾灵依眉颦笑浅,或许他已经猜中了她的心思?
对啊,宇文彻这般神机妙算,通透是非的人,日日在她跟前,连吉贝都猜的中她的心思,宇文彻怎么可能猜不透?
“可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懂?”
顾灵依攥紧双拳,站了起来。
屋内,灯火透亮,三足香炉的影子被拉地长长的,横在他们中间,像是银河与沟壑。
顾灵依咬唇,算了算了,宇文彻这种人懂什么叫爱情吗?
她这种遍通古今内外春宫册子的人,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
宇文彻不想把话说的太绝,毕竟从大试过后好长时间,这丫头心里都难受的紧。
况且她才刚刚十六岁,他不想把她所有欢喜都打的空落落的。
顾灵依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决定问点有价值的:“嘿嘿,彻彻,你说要是女孩子主动去同人表明心迹会不会有点轻浮,若是你,假如说有爱慕的女子要同你表明心迹,你希望在什么样的情景下,画舫?酒楼?园林?念几句诗词?”
宇文彻冷眸抬起,心中嗤笑起来。
怎么?她竟还要让他帮她出谋划策?
“顾依依。”他冷声唤她。
顾灵依紧抿着唇,凑近了些,宇文彻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脑袋,凑近开口。
“你若是喜欢谁就去把他打一顿,打到他抽搐吐血,筋骨断裂,然后你把脚踩在他头上,就说——这废人以后我养了。”
烛火灼灼,火舌映在年轻帝王的冰眸里,添了几分嗜杀冷血的光,低头看着身下娇小玲珑的猎物。
顾灵依低着脑袋,愣了片刻,然后抬头表情复杂的去看宇文彻。
宇文彻勾唇浅笑,又立即恢复了和善端方的神情。
顾灵依僵硬地笑了笑,原来宇文彻喜欢这么猛的……
“那,可是我打不过,这怎么办啊?”
宇文彻把她拉起来,冷着脸把她推到门外,“嘭”的合上门:“打不过就去把南棹、南舟、南乔全部叫上,带千百个人,少些废话,速去速回!”
门外,顾灵依人傻了,她怎么觉得宇文彻现在跟吉贝一个样,这是着急看热闹吗?
还不嫌事大的那种。
她咬牙,连忙去推门:“这个真不行,你再想想别的,喂!”
正推着,门忽然被打开,顾灵依一头栽了进去。
宇文彻眉梢微扬,随手把人揽在怀里,然后合上门,慢悠悠把人逼到槅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