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也没有什么错,若是放在寻常百姓家中,不过就是自家妹妹求着哥哥放过自己犯了错的小伙伴,可偏偏放在宫里就被逼成了这个样子。”
他又是气,又是无奈。
南舟心里很不是滋味。
早些年他们披荆斩棘赢来的皇位,顾姑娘跟着主子出生入死的,到头来竟然还要被旁人指指点点。
宫禁已经过了很久,再回宫是不可能的了。
马车又晃**许久,宇文彻无声叹息,“回去看看她睡着了没,她那样的胆小鬼、窝里横,旁人斥责几句,她就害怕了,指不着这会儿做噩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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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笼火已然熄灭了,子时过了大半,又是新的一天。
他轻轻挑起拨步**的轻纱帷帐,里面娇小的姑娘包着被子缩成小兔子。
娇艳桃夭似的小脸,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微翘起,细碎的泪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她呓语着,眉头紧皱。
“哥哥,我害怕,不要……”
“我害怕,你抱我。”
“我不去,不吃不吃……”
“我不吃。”
宇文彻连忙轻拍她的细背,慌张安抚:“哥哥在这呢,不怕不怕。”
她梦里嚎啕大哭起来,害怕地抓着宇文彻的衣袖,一个劲的说着不要不吃。
宇文彻心里揪着疼,心疼的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又嗅见熟悉的淡淡芙蓉香。
少女灼热的泪水大滴大滴落在他的脖颈上。
她呓语着说害怕,就想小时候做噩梦时哭着找他。
宇文彻喉结微动,拿斗篷把人裹起来,然后推开窗子,抱着她宛如黑影般略过苍穹。
东宫酒窖里,芙蓉花灯晕染的如梦如幻,那张小床也还干干净净。
琴音安宁淡静,像是江南的桃花汛。
顾灵依听着听着渐渐睡的熟了,梦里又出现杨亢宗咄咄逼人的场面时,只眨眨眼的时间他们就都不见了。
好像是去了东海境,那里有灵海和碧水桃花镇,天空蓝的像是无暇的宝石。
那里的空气都是纯净至极,带着甜甜的芙蓉香味儿。
七月里,满湖的荷花肆意怒放,一朵一朵娇艳欲滴,放眼望去,摇红涤翠,宛如一层薄薄的粉雾漂浮在翠雪上,经久不散。
她划一叶小舟惊起鸥鹭,采了满舟荷花,衣角、发丝上都是荷花香味儿,吃口菱角,躺在小舟里,头顶是清澈碧空,丝帕覆面,碧湖清凉。
就这样沉沉睡过去,无忧无虑,因为再醒来时宇文彻一定已经把她抱在了床榻上。
他亲吻她时,就能闻见满满的芙蓉香味儿。
她做着梦开心起来,又喃喃细语。
宇文彻离开琴弦,小心翼翼替她掖了掖被子。
少女珠玉容颜,红唇娇艳欲滴。
他喉结上下一窜,难以抑制的情动,然后俯身轻轻亲吻她光洁的额头。
顾灵依梦里也是这样的场景,她突然呓语。
“你亲我?”
宇文彻愣了愣,双手举起,连忙否认:“没有。”
说完才发现这丫头又在说梦话。
宇文彻眉头紧皱,她到底是梦见谁亲她了?
顾灵依翻了个身,流着哈喇子,很是娇横的命令:“你亲我!”
宇文彻默不作声看着她丢人。
然而顾灵依又突然道:“废物,你长那张破嘴就会用来亲额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