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青云阁弟子本来就是万里挑一、出类拔萃之人,那大弟子布清臣虽是个寒门出身,却是名满长安的才学出众,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布衣清臣,很多人都觉得布清臣个人以后是要做大官的。
每每听见必定高中的这些话,布清臣总是谦逊一笑,温润有礼道:“过誉过誉,小生才学疏浅,北朝卧虎藏龙、人才济济,未必就是小生拔得头筹。”
可是听见公主也这样说,布清臣的心瞬间就浮了起来,他暗暗的想,说不准陛下也是这么觉得。
翁老拂了拂白胡,布清臣十岁就入他门下,虽是寒门子弟,他却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听见顾灵依这样说,不由暗暗窥探起来。
道:“今年大试延迟,礼部容大人客居长安之外,变故怕是要多。”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问问今年是否会由陛下亲自主持大试,毕竟主持大试不是小事,往年都是容得意主持,可今年容得意被贬,官位空虚,主持大试的人到现在都没有确定下来。
偏偏顾灵依没听懂,听到容得意的名讳,一个激动站起身来,问道:“那要不还是让容大人回来主持吧。”
一旁鸦雀无声,翁老这话的意思是想让顾灵依去问问陛下今年的大试会不会由翁老自己来主持。
吉贝在后面冷笑起来,长安其实也和柔然王城一样,处处勾心斗角罢了,顾灵依跟个傻子似的,被保护的太好,眼里的东西太过干净。
午时,又是一天日头最毒的时候,青云阁弟子们都去用膳,顾灵依上午吃了半天,一点也不饿,又开始把玛瑙小银镜拿出来照。
照着照着,睡意涌上来时,打了个哈欠同吉贝碎碎念着说就最近几天准备偷偷跑出长安城。
“都许久不见容大人了,唉,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我打算就这几天吧,偷偷溜出长安城去找他。”
说着,撑起头去看吉贝,嘿嘿笑道:“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啊?”
吉贝瞅了一眼外头刺眼的日头,又瞅了瞅阁里凉丝丝的冰车,叹了口气。
谁想和你一起去啊?他看着桌子腿坐下,蓝瞳露出来,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灵依以为吉贝肯定也和自己一样,特别想出去长安,并决定还是先想想怎么样才能瞒天过海溜出长安。
想着想着就昏昏欲睡了,没听见吉贝忽然说了一句:“七月里我们柔然的草原上遍地都是野花……”
小镜子从她手里滑落到梨花木桌上,清清脆脆一声响,吉贝嗤笑,伸手把镜子拿过来。
六瓣花状的银镜,打开镜盖如同容颜开在花中,镂刻的花纹精致无双,中间镶嵌了一颗浅浅蓝宝石,周围六颗玛瑙鲜红如血,那么璀璨夺目却都是机关。
推动玛瑙,花瓣凹处银针随即射出,旋动宝石,花瓣凸处刀刃锋芒毕露。
吉贝勾唇,拇指缓缓旋动蓝宝石,目光看向顾灵依,她似乎睡着了,趴在桌子上露出一截脖颈,阳光洒落,淡淡青色的血管在雪白的肌肤上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他忽然把刀刃对准了顾灵依,蓝瞳妖冶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