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依有些呆滞,片刻后道:“也算是吧,咱们那天去云谷采了很多花,这香的原料便是那山花,最后调出来也就这么点儿,没送过别人,你权当是为你一个人调的吧。”
她一个化学天才到了古代,也就能调调香了。
霍三十指尖微颤,小心翼翼握着白玉坛子,过了半晌,转头对顾灵依道:“谢谢喽。”
浪**世上多年,还头一次收到过礼物,别说,这还真是该死的小惊喜……
顾灵依握着剑,翩然一个转身,义气道:“谢什么?我朋友不多,你算一个。”
——
朝堂上,一直争论不休的交换战俘的事,今日奇怪的就沉了下去。
叶寻幸忽然发现,兵部已然倒戈了,正疑惑惊愕之际,有暗哨来禀报说赵琮死了。
国公府,残阳透过青石镂花照壁,把满园的翠竹镶嵌上金边,叶寻幸兀自支开菱花窗,看绿竹宛如赤丹之色。
“大人,赵琮那日丁忧返乡,属下昨日去打听过,说是心悸而亡,已经入坟了,属下怕惊动过多,故而不敢掘坟查明。”
叶寻幸拈着胡须,鹰眼锐利,片刻后道:“咱们被人罢了一道喽,赵琮这枚弃子到了旁人手中竟物尽其用了。”
“大人,赵琮之子尚在长安,不如属下……”
叶寻幸转身,眯眼呵斥道:“天子脚下,容你放肆?”
下属一愣,立即意会,拱手不做声。
天幕上狼烟火烧,残阳如血,映着竹子林,宛如朱砂倾洒。
叶源山来拜见叶寻幸时,急急燥燥道:“大人,交换战俘一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哎吆吆,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让那几个将军回来,兵部就成了天子的兵部,下官昨个还应承犬子,若是他大试过了,便给他送到兵部去当个侍郎。”
叶寻幸回头,冷哼一声,瞧着叶源山急急燥燥的模样,挖苦道:“哦?那不如源山兄即刻向陛下请旨,由你来当兵部尚书一职,可好?如此来莫说令郎,就是令爱也能去兵部任职。”
叶源山一甩袖子,丹凤眼缩了缩,无奈道:“大人此刻还说什么玩笑话?”
“源山兄,天造物之时,可是忽了你的眼?”
叶源山白须有些糟乱,张着嘴不知道叶寻幸是为何意。
叶寻幸侧颜沉冷,悠悠道:“赵琮死了,定然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漏了出去,老夫也才知道兵部尚书等人被查犯了戒,如今证据确凿,兵部侍郎那鼠辈竟直接逃了,刚出长安就被毙了命。
如今兵部里全是陛下新提拔上去的人,至于交换战俘,还难的到天子?”
“这……这,陛下这……这何时就……”叶源山挠头抓腮,一时语塞。
思量了片刻后,叶源山眸光陡然一狠,心里有了计较,同叶寻幸告了辞后,碎步穿过满是翠竹的庭院小路。
嘴里骂骂咧咧道:“哼,你这宇文氏当年靠着我们世族的势,如今翻脸无情,忒不是东西!老夫偏不让那些放了俘虏的将军回来!”
叶寻幸眸光晦暗,缓缓挪到软榻旁,唤来丫鬟,挑眉道:“大少爷呢?今日让回来用个晚膳吧,去交代膳房,让他们多做点大少爷和表小姐爱吃的菜。”
“是,奴婢这便去。”
丫鬟退下后,叶寻幸靠着梨木榻桌,想起什么,猛地挥手把天春釉玉壶春瓶砸了个粉碎。
“孽子!竟帮着外人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