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宇文彻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下午时,顾灵依提前回宫,在垂拱殿门前忐忑不安的嘀咕道。
德保碎步下了阶梯,苦着脸同顾灵依道:“哎吆吆,我说小祖宗啊,您可真的的,陛下因着您写的那鉴词气的午膳都没用呢。”
顾灵依干笑笑,气死人不偿命道:“嘿嘿,那我还帮他节省了,没想到我那鉴词竟还有这种功用……”
话音刚落,宇文彻拿着戒尺出来,一听这句话更被气的七窍生烟。
顾灵依一瞅他拿着戒尺,吓得连忙提着裙子往台阶下跑。
“顾依依,你自己说说,《舞鹤赋》的鉴词,朕教了几遍?!”
说着,握着沉木雕花戒尺就往台阶下快步追过去。
顾灵依跑远了,回眸委屈道:“我说我没学会,你相信吗?”
宇文彻咬牙,戒尺一旋,愠上眉梢道:“你欠戒尺收拾,你信么?”
说着,气的青筋暴跳,抄起戒尺就要打,顾灵依赶紧跑,德保和天镜宫的宫人们连忙劝着陛下。
正巧,霍三十一身官服,得了旨来垂拱殿议事,碰见这一幕,行礼打断也不是,干站着也不是。
顾灵依跑的风风火火,一瞅见霍三十,连忙躲到他身后,本能的一把抱住,道:“霍将军救我,我哥要打我!”
只瞬间,垂拱殿前静地风声瑟瑟。
宇文彻眉头紧锁,猛地摔下戒尺。
台阶高耸,只听清脆不断的响声,戒尺在空中不断翻折出冰冷的线条。
“顾依依,朕何时打过你?”宇文彻冷眸含冰,怒道,“过来!”
顾灵依素来不懂察言观色,被他这一吼,更加害怕,躲在霍三十身后抱的更紧,连忙摇头。
霍三十屏息不语,瞬间觉得自己被推到了刀口上。
偌大的殿前广场上,静若无声,冷风瑟瑟缩缩吹来,宫人们连忙俯身跪下。
宇文彻一身金色白锦的龙袍,冠冕垂珠下的容颜阴沉冷峻,绣满腾空花纹的宽袖里,双拳渐渐收紧。
他冷眼看过去,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尖锐东西猛地扎了一下。
“送公主回昭阳殿,霍将军可进来议政。”
大概就是从那以后,宇文彻一连几天都没理过顾灵依,就连用膳都没有和顾灵依一起。
有时,顾灵依故意留在天镜宫赖着不走,想同宇文彻说说话,再好好认个错,但宇文彻就直接去了垂拱殿。
夜色如水,玉栏生寒。春意阑珊的季节里,桃花纷纷扬扬落了满庭。
她从昭阳殿踱步到宫苑里,想等宇文彻回来。
一直等到星星把月亮挤兑下去,黑夜只剩星子惨惨淡淡的光,那么清冷。
宇文彻回来天镜宫时,顾灵依正在台阶上数蚂蚁,一瞅见他回来,连忙追上去。
欣喜道:“哥哥,你用过晚膳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吧?”
年轻帝王一身紫色锦袍,革带束腰,身如玉树,端方清雅。
他回眸,侧颜冷峻,瞧着顾灵依,片刻后,转身而离道:“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