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缓缓低垂,红墙琉璃瓦不复白日里鲜艳夺目,那月亮清辉如银,流淌在花岗岩宫道上,照的那檐枋斗拱彩画栩栩如生。
鹊华宫巷上流光溢彩,他无数次从这里踏月而归,每一次都要问一问公主可安寝?
从天镜宫来迎的太监道:“公主可还等着陛下用膳呢,说等陛下回来了再用晚膳。”
宇文彻怔了怔,眉梢微扬,顾灵依这厮那次不是自己吃的饱饱的才想起他?
回去一瞅,天镜宫的软榻上,胡乱裹着被子的人一脸不满的瞪着他。
“你过来!”顾灵依满脸煞气,勾了勾小指头。
宇文彻环着手立在原地,冷漠道:“你做什么?”
“我爱做什么做什么!”顾灵依可不跟他讲道理,下来软榻就开始死缠烂打。
宇文彻根据多年经验,干脆就不反抗,任由这小家伙生拉硬拽。
然后他就直接被推倒在软榻上,顾灵依趾高气扬的按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要干嘛?”宇文彻一沾上床,突然就有了困意,带着鼻音同顾灵依说道。
“我要审你。”顾灵依歪头,狗爪子齐齐按着宇文彻。
宇文彻忍不住笑,被这句话又弄的清醒起来,然后伸手去掐顾灵依的脸,忍俊不禁道:
“谁给你的胆子敢审我?”
顾灵依“卟楞卟楞”一甩头,把他的手甩开,恶狠狠道:“你猜谁给我的胆子?你……你今天太过分了,我生气了。”
说完,推开宇文彻,抱着手坐在软榻上气的鼓着腮帮子。
宇文彻枕着手躺在另一头,拿个鹅绒软垫去砸顾灵依,调侃道:“你又怎么气了?不就是占了你半天休沐的时间吗?”
顾灵依愣了愣,看他这一副调笑的模样,小脸瞬间沉寒。
一把扔开鹅绒软垫,大步流星的出去,然后“嘭”的一声就把门合上。
“顾依依!”
宇文彻皱眉,一把推开门,伸手就把人拉下。
“怎么了?”他眉头攒动,居高临下问道。
顾灵依冷冷瞪回去,甩开他的手继续走。宇文彻直接把她抓回来,扔到寝殿里。
她咬牙,立在寝殿中央不说话。
“坐下。”宇文彻冷眼看着她,沉声道。
顾灵依呼噜一下,躺在软榻上。
“坐起来!”
顾灵依咬唇,噗通一声从软榻上蹦下来,非要雄赳赳气昂昂的站着。
宇文彻:“……”
他有些气结,本就心情烦闷,估计再和顾灵依扛下去,非要把这气撒在她身上不可。
墨夜浓重,他冷了脸色,一身梨花白的寝衣映月生寒。
推开门,满庭白露,宇文彻转身而离。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