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似锦,春日姹紫嫣红开遍。
今日休沐,顾灵依赖床到巳时半,朦胧惺忪的穿着月华白的睡裙去找宇文彻。
墨发睡的乱糟糟的,随意伸了个懒腰,想着今日休沐该怎么玩才乐呵。
又恍然思及今日正是北朝大军班师回朝的日子,午时便会有庆功宴。
宇文彻也会亲自为凯旋而归的将军赐紫金。
算了算了,这种场合她不喜欢,太规规矩矩了。
顾灵依挠了挠头发,打着哈欠从芙蓉月牙拱桥上穿过去。
看见德保捧着茶去天镜宫一旁的垂拱殿,她就知道宇文彻定然是在垂拱殿。
真是的,今日休沐,还在垂拱殿议事。
垂拱殿是皇帝平日处理政务,召见众臣之所。
她住的昭阳宫与垂拱殿就隔着芙蓉花池,而垂拱殿就在西侧,隔着个更大的芙蓉花池。
正想悄悄去问问德保宇文彻何时忙完,刚进到垂拱殿的丹墀旁,恰逢杨亢宗和裴延龄一同出来。
想必是议完事了。
顾灵依慌忙去捋头发,有些尴尬。
这中书令杨亢宗最重规矩,看看她这蓬头垢面的模样,止不住要怎样腹诽呢?
果然她就见杨亢宗那削瘦的颧骨一张,眉头紧锁起来,嫌弃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老臣拜见北阳公主。”
饶是心里腹诽万千,极重礼节的杨大人依旧撩起官袍,恭恭敬敬行礼。
又道:“臣谦心恭首问公主晨安,公主安可否?”
顾灵依心里叹息,只得端身而立,微微颔首,唇齿轻启道:“本宫安,请大人起。”
接着,双手平覆置于下颌齐,弯身拜下去,字正腔圆道:“晨起问师安否?”
杨亢宗是宇文彻的老师,她是宇文彻的妹妹,按照北朝的礼节,杨亢宗要先以大臣之名拜公主,她再以学生之名拜老师。
麻烦极了,裴延龄看的双下巴一挤挤。
“吾安,请立。”
说完,再度拜了拜,道:“臣拜退。”
顾灵依真的是最怕遇见杨亢宗,只得又道:“弟子恭立送师。”
见杨亢宗那迂腐古板的老头终于走了之后,裴延龄乐呵呵的笑了,上去提了提这小丫头片子。
道:“好久没见顾丫头喽,愈发水灵漂亮,磨喝乐一般的可爱模样,像个珍珠宝石。”
顾灵依一听,心花怒放,伸手去抓裴延龄的胡子,道:“裴爷爷好眼光!”
裴延龄嘿嘿笑了笑,从简重山之事后,一直到现在他才见到这活蹦乱跳的小丫头。
看了又看,喜欢的不得了,便咂咂嘴逗趣道:“杨亢宗那刻板迂腐的死老头子,又臭又硬跟个大脚趾头上的臭硬指甲似的,这段时间他又说你坏话喽!”
顾灵依喜笑颜开,歪头道:“他可曾说我什么坏话了?”
“无妨无妨,我都替你骂过他了!”
顾灵依笑着摆摆手,这话要是传到杨亢宗耳朵里,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参她一本?
于是她便问道:“裴爷爷,今日北朝大军班师回朝,可要在各地办接风宴?”
“午时在宣德园,顾丫头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