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在这段日子承奕那般护着她,宁帝便已经对瘟疫之说打上了疑问。若非近日又闹出这一桩事情来,他也不会今日才留下卿如许问清楚事由。
卿如许张口就答,“回陛下,没去哪儿,确实一直都在养病。”
“还敢狡辩?”宁帝不悦地皱起眉头,叹了口气,“难道就连你,也要隐瞒你的父皇?”
宁帝这话说得已然带了些情绪,仿佛被二子承瑛所伤害的伤口还往外滋滋地冒着血。
卿如许的语气便放软了些,道,“不是,臣自是不敢也不愿隐瞒陛下。”
“还叫陛下?让你这丫头喊一声父皇,怎么就那么难?”宁帝摇摇头,瞪了她一眼。
卿如许见宁帝话虽是责怪,却语气亲近,不似真的生气,想来——上回他们二人虽闹得不好看,但宁帝思量之后已经接受了上回她的提议。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宁帝又拍了拍榻边,示意她坐下。
“还不照实说?”
卿如许抿了抿唇,似有犹豫。
“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朕,若你真是去了哪儿,只要你安然无恙,朕还会怪你不成?你既然见过银鞍,他必然也留给你些许指引,这一点朕心里清楚,你也不必让自己心里较劲。你是朕的女儿,唯一的女儿,朕只有为你担心的份,难道好不容易寻回了你,朕还要把你从朕身边赶走不成?”
听着宁帝提及银鞍,卿如许心底里觉得有些可笑,他想知道的不就是这个么。如今他的四个儿子,陪在身边的只剩两个,却也没见他对已经失去和即将失去的儿子感到伤心,可见他说得父女之情,也未必是真的。
可到底人家先给了梯子,纵然最是无情帝王心,她也得照梯子下来才是。
“陛下乃一国之君,自是什么都看得明白。”
宁帝听她言语松动,问,“所以你不必有什么顾虑,你只消告诉朕,银鞍当日给你留下的是什么东西?你是去见谁了?”他问罢,朝后仰了仰,状似轻松,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卿如许。
卿如许抬起头来,一双剪眸看向宁帝,倒是真真切切坦坦****。
“臣确实是病了,只是不是瘟疫,而是被人刺杀。”
宁帝一听,显然有些意外。
“刺杀?谁要害你?”
卿如许摇了摇头,“臣也纳闷呢。当日银鞍将军身体已经不行了,只给臣留了一块绢帕.......”
宁帝听到此处,浑浊的眸子不易察觉地波动。
“.......他再什么都没多说,臣也不知道那绢帕能做何用,只敢贴身藏着。”
卿如许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来,双手递到宁帝面前。那帕子有些发黄,看边缘撕裂的痕迹,似乎是从扇面上划下来的。
卿如许佯做不解,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那日臣去奕王府时便突然遇到了袭击,身上中了一刀,险些丧命,幸而三皇子赶到及时,才救了臣。当时有两名刺客被三皇子抓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提审,这俩人便咬碎了藏在牙后的毒药自尽了。”
宁帝看着她,面带狐疑,“查到是什么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