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既有正道,就一定有让光明重新洗刷黑暗的途径。既然如今我们也无法挣脱桎梏,也还有机会够到权力的核心,改写这一切,我们为什么不呢?”
顾扶风看着她,女子的脸上写满认真,仿佛已经越过荆棘丛生的前路,望向尽头的光明无际。
男人忽然笑了起来,俊美的脸颊上**漾着一种淡然与恣意。
他凑近女子,低声问道,“心疼我啊?”
卿如许看着他眼底藏着的笑意,竟没有回避,认真地点了点头。
顾扶风一笑,道,“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我一起,纵人生逆旅,亦无惧末路是归途。”
你我在一起,纵人生逆旅,亦无惧末路是归途。
卿如许看着他,温柔地笑了起来。
奕王府门口重兵把守,周边行人纷纷避让。
一位身着蹼头袍衫的宦官带着一列宫人太医,顶着高升的烈日,站在石狮子前,同面前的人笑着道,“阿汝先生,咱家是奉陛下的旨意前来探望卿少师的。七日之约后,又已过了三日。既然少师已经病愈归来,三殿下还这般阻拦,恐怕不太好吧?”
阿汝拱手一礼,面不改色地道,“谢公公言重。卿少师毕竟染的是疫症,原还没有好全,若不是受了皇命也不会匆匆回达长安。三殿下念及卿少师家宅中并无亲眷照拂,恐下人照顾不力,又怕过了病气给宫人,间接影响了陛下的龙体,这才让奴才前来跟谢公公致歉。”他说着,又规规矩矩地朝他行了一礼。
谢自礼看着阿汝,脸上半点没有软化的意思,道,“阿汝先生不必如此多礼,咱家也是奉命办事。陛下要咱家务必确认卿少师人还‘安好’,并将少师接回宫中休养。紫宁宫是什么地方阿汝先生自是清楚,那里自有最好的太医和宫人朝暮不休地照顾着,三殿下根本不必再为少师劳心劳神。想来三殿下对陛下一片孝心,也不想因延误了少师的治疗而被陛下误会了他的本意吧。所以,”他说着又看向紧闭的大门,“阿汝先生还是请开府门,让咱家进去吧。”
阿汝见谢自礼态度强硬,沉默了下。
如今三皇子承奕同宁帝因卿如许失踪之事,关系已然僵化,满朝文武皆看在眼里。幕府亦对承奕之举不甚理解。今日宁帝派遣宫人前来,若奕王府不肯开门,只怕事情会更加恶化。
可是思虑再多,也解决不了最根本的问题——
卿如许根本不在长安。
承奕在宁帝的威喝下,便将城外的“卿如许”接回王府静养,可日日拦着宫中来人的探视,这样拖下去实不是办法,可发到南蒙的催促函又都杳无回音。
谢自礼见阿汝沉默,又冷笑一声,“对了,忘了告知阿汝先生。临行前陛下说了,咱家此行,可见机行事,准——先斩后奏!”
他说罢,就摆摆手,站在后面的宫人立刻冲了上来,就要去强行推开奕王府的大门。
守门的府兵立刻拔刀霍霍,严守大门。
剑拔弩张之下,谢自礼高细而凌厉的声音响起,“尔等这是要抗旨吗?!”
阿汝脸色冷凝,心中暗自思忖是否要强守。
就在这时,府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来,露出一袭绣着冷松的蝠纹青锦袍来。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