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扶风歪着脸,面颊上除了巴掌印,还有一道狭长的猩红。
卿如许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惊惧地盯着他,剧烈喘息。
彼时,黎明已起。日光在他们中间划下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顾扶风的嘴唇上也沾了一点血色,加上脸上那道被指甲划破的印迹。他抬起手背,轻轻拭去血渍。
卿如许怒道,“顾扶风!你竟敢这么对我!”
她此时仿佛一只被人逼到墙角,浑身炸毛的小兽。
“我以为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分寸在哪里,界限在哪里!可你今天却把它打破了!你既然心里有别人,就不该来招惹我!你把我卿如许当什么?!是她叶烬衣的替身吗?还是你顾扶风因为爱而不得,临时拿来给自己取暖的物件?!”
她几近崩溃的嘶吼,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
“顾扶风,我讨厌你!我一直都讨厌你!我讨厌你心里明明有别人却还总是对我言语轻薄,我讨厌你总是若无其事地游走于两个女人之间,我也讨厌你轻易地承诺要一辈子!你为了她,几月几月地不回来,这就是你同我说的一辈子么?这不是!你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顾扶风的胸口也一阵阵抽痛,试图挽回道,“我没有,卿卿,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烬衣,我跟她从来没有半分......”
可卿如许此时根本不愿听他辩解。
“......没有什么?是没有奔赴千里去看她,没有抱过她,没有替她上过药,还是没有替她劈柴烧火晾衣?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你们之间没有一个漂亮的孩子,整日跟在你身后喊你父亲?!”
顾扶风当下震动,瞳孔骤然微缩。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她字字句句皆是细节,就仿佛人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一切。
而叶烬衣的一切,本是一种秘密。她不断地搬迁,也像让人生不断重启,试图掩盖在记忆碎片中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将这一切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卿如许不是没有过后悔。
有些地方明知是雷池,就不该去试探。
可覆水难收。
卿如许侧过脸,扬着头,声音冰冷,“因为我托人去查了她。怎么,意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