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来给我送本册子。”
“册子?”顾扶风不解,“什么册子?”
卿如许睁着两只清澈无邪的大眼睛,扁扁嘴道,“我也不知道啊。她上回来给我上药的时候,说是什么.......做母亲的,都会在女儿还没出嫁前,要给女儿看的一本册子?好像......就是这样说的。”那日她伤重有些迷糊,也只听了个大概。
顾扶风看着卿如许一脸迷茫的样子,也一时没转过弯来,“还有这种东西?”
“是啊。”卿如许点点头,“我刚还问了息春呢,她说她以前也没听她母亲讲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
都是没爹没娘的人,聊起这些事来,也是无从参考。
顾扶风也无从评置,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对了,今天六哥走时说他五日后会赶回来一趟,要给孩子过诞辰,他跟嫂子在家里设宴,也喊咱们都过去。”
卿如许莞尔,“六哥现在这日子过得还真不赖啊,怕是做梦都能笑醒吧?”
顾扶风也一笑,“可不是么?真是羡煞旁人。”
“那你就该少让六哥出门,免得嫂子担心,让他在家多陪陪妻儿。”
顾扶风无奈道,“哪是我让他出门啊?是六哥,他就是个操心的命,非说怕崔昭应付不来。我们几个拉着他不让他去,可他偏说他这两日心神不宁,不亲自过去一趟不放心。其实他俩现在去大抵也没什么用,江阴那边若是听到长安这边的风声,这已然打草惊蛇了,想来他们近日也不敢太张狂。崔昭跟六哥过去,应该也就是想办法先把牢里的弟兄们放出来。”
卿如许抿了口茶,想了想,若奸细只是官府的人还好,左右官府的人,都只是为了自己立功升迁,现在他们还只是把人抓起来关押,并无伤人之举,想必手段也不会太下作。
她略略安心,又想起自己的正事来。
“哦对了,上回我进宫去堂审时,肖叔.......肖叔不是找人给我送了户部的账簿来么?你说,我们有办法查着他现下人在何处么?”
“他既然能对你的行踪那么了解,那么他人必然就在长安。长安也就这么个一矢之地,我觉得要找到他,不过是早晚的事。”顾扶风想了想,“户部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他既能拿到户部的账簿,想来并非一日之功,他背后必然是一座官家背景的大靠山。”
上回顾扶风让拂晓查了七年前长安的人口出入,这才查到肖叔在乐游原的家。如今肖叔显然是改名换姓了,也不知在哪个大人物的羽翼下栖息着。
卿如许道,“不然这回,咱们查查朝廷里究竟是谁跟户部的人有过节?肖叔会拿着户部的短处,必然也是想用来制衡什么人的。说不准......”
说不准,他背后的人物,也早掺和进了皇储之争。
也不知这回肖叔给她账簿,是单纯地想帮她,还是也有借她打击敌手的意思?也或者,这样本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卿如许也不想这样想肖叔,她抿了抿唇,神色略略黯然。
顾扶风知她在其他事上都还算洒脱,可只要一提及柳家的旧事旧人,总是变得敏感脆弱许多。
“我倒是没太明白,这林幕羽的父亲,为何要这么帮着你?你原先也见过他?”顾扶风问道。
卿如许立刻摇了摇头,毫不迟疑地道,“真的不曾见过。”她下觉得这个表达也许不够准确,又补充道,“至少,我没见过他。他有没有见过我,那我就不知道了。”
“难道是因为他知道林幕羽对柳家所做的一切,心中对你有愧?”
卿如许觉得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可她瞧着林疏杳的模样,却也实在不像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