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画屏笑意深深,正上下地打量着她。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哟,这么热闹。”
店小二做贼心虚,冷不防听着人声,身子一抖。
可卿如许听到声音,还未回头,便已经松了口气。
因这声音她实在太熟了。
那声音的主人成日在她耳畔窃窃,时时轻笑,说着戏谑的话,她已经听了七年了,对他说什么字句是什么音调,都了如指掌。
金画屏看着门外的两位男子,为首的一位男子身材挺拔,眉眼含笑,举手投足尽显潇洒,甚是夺目。他身后跟着个瘦瘦的少年,背上还背着一把刀,和一柄剑。
金画屏瞪着门外的人,道:“你们是何人?谁准你们进来的!”
“门开着,又没人伺候,我就进来了。”顾扶风斜唇一笑,瞅了眼店小二,戏谑道:“话说,你们这么怎么了,都怕个什么劲儿?”
顾扶风见金画屏与店小二面色变了变,他又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他压低声音,戏谑道:“莫不是开了黑店,做了什么亏心事?”
金画屏看到男子后,本只当是个胡乱闯入的客人,可言语间,却见男子手上晃了晃,玉光闪了闪,他手上挂着一个玉坠。
那玉坠他见过,此时,金画屏脸色徒然大变,惊道:“二……二殿下?”
顾扶风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东西。那日还承瑛玉印前,他留了个心眼儿,找人照样子仿了一块儿,其实细看不得的,只是想着未来兴许能用上。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于是,顾扶风不否认。
金画屏连忙上前,一边打量顾扶风,一边去瞧那枚玉印。他也不敢太过僭越,只是远远瞧一眼,见上面果然印着“瑛王”二字。只是他心中有些疑惑,喃喃道:“可二殿下怎么会来……”
见金画屏生疑,顾扶风与卿如许对视了一瞬,顾扶风立即朝卿如许道:“本王让你买个香,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快过来。”
金画屏听得“本王”二字,慌道:“真,真的是二殿下?”他连忙看向屋中的女子,“你,你们二人,认识?”
卿如许垂首走到顾扶风身边,恭敬福身道:“殿下。”
金画屏看看女子,又看看顾扶风。
男子周身散发着长居于上位的气场,有一种杀伐予夺尽在掌中的淡然从容。
金画屏见状,心中更加慌了慌,连忙伏身跪拜:“草民愚钝,竟然不知是二殿下驾临,二殿下恕罪。”
那店小二也有点懵了,只能连忙随着金画屏跪下。院子中原本在整理香料货物的的奴仆们也都不知所以然,可自家老爷已经跪了,他们也只好跟着自家老爷跪了下来。
趁着院中跪了一地的人,顾扶风朝卿如许调皮地眨了眨眼,口中朝众人道:“免礼吧。”
他负着手,走进屋中,撩了衣袍坐了下来,举手投足一派洒然矜贵。
金画屏连忙起身,一进屋子瞥见那香炉还在冒烟,心中被那烟搅得更是一团乱,他连连摆手,让店小二赶紧把香炉撤走。
卿如许瞅了一眼那香,面上竟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金画屏看见了,心头跳了跳,怕她会对二殿下告状,连忙走上前朝卿如许奉承道:“草民不知这位姑娘竟然是殿下的人,方才多有失礼,姑娘恕罪。姑娘真是国色天香,能被二殿下选在身侧的人,果真是惊鸿之色,天仙下凡。草民方才对姑娘多有不敬,还请姑娘恕罪。”
一句简单的“失礼”,就想瞒天过海了?
卿如许心中一哂,可也知道此时不是发作这件事的时候,便也没吭声。
顾扶风斜倚着椅背,听完金画屏的奉承,朝卿如许斜唇笑道:“那是,美人风华绝代,甚得我心。”一抬手,就牵过卿如许的手。女子的手白皙细腻,他便搁在掌心里头摩挲了几下。
他这一番姿态,当真是一副倜傥风流,学那承瑛竟有五分相似,却坦**洒然,毫无**靡之气。
卿如许见顾扶风敲她的眼中藏着几分笑意,知他蹬鼻子上脸,是故意要在人前逗弄自己,可眼前演着这出戏,又不好拆他台,只能受着他的调戏,朝他盈盈一笑。
外人瞧着只会觉得那笑容旖旎多情,可顾扶风却被她笑得发毛,赶紧乖乖地撤了手。生怕回头出了这香坊的门,就再也回不了家门了。
金画屏见这女子如此受宠,连二殿下出门都带在身边,便也连声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