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说也就算了,今日这话在拓跋瑄耳朵里却分外刺耳。
“我不想再听到淳于宝庆这个名字。”
他冷冷地看着郎启,眼神中的狠厉,叫郎启这样的壮汉也吓了一跳。
“大殿下……”
“你听明白了么?”
郎启赶紧点头,他和他弟弟朗格不一样,在拓跋瑄身边的时间并不怎么长,一般都是在外执行命令的,因此不熟悉拓跋瑄的性子。
“还不赶紧下去做事?以后少跟我嬉皮笑脸的!”
今日拓跋瑄当着几个手下人的面训斥了郎启一顿,叫郎启心中有些不大痛快。
和其余几个人吃酒的时候,郎启的脸上不免就带出了几分来。
座中有人和郎启交好,便为郎启打抱不平:“大殿下太不体恤人了,郎家二哥可是为大殿下而死的,大殿下不说抚恤下属,竟然还会郎大哥这般……”
“好了,别说了!”
郎启黑着脸,一口将杯中酒给吞下肚:“再过半个月就到京城了,到了京城,我就还和从前一样去宫里当差,我这种性子的人,说话不过脑子,容易得罪人,待在大皇子身边净惹祸了。”
几个一同吃酒的人互相看了看,都知道郎启这大概是被大皇子说了一顿之后心有怨怼了。
吃完了酒,郎启回屋倒头就睡,同屋的钱三等他发出了震天响的呼噜声,才悄悄地溜出了屋子,往拓跋瑄的屋中而去。
“他真是这么说的?”
钱三跪地发誓:“大殿下,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如有一句撒谎,就叫小的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行了行了,”拓跋瑄不耐烦地打断了钱三,“你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要跟任何人收起,接下来,你给我盯好了郎启,如他有异动,立即来报与我知道。”
他出来的时间久了,京中形势又全都倒向了老五那一边,手底下的人人心浮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下去。
等回到了京城,是时候将这些人都好好收拾收拾了。
夜色中,拓跋瑄的目光牢牢地定在了对面的房门上,里头躺着他的心上人。
陆庭煜这个傻子,以为和他签订了君子协议,他就一定会遵守么?
现在人在他的手上,陆庭煜也没法在大周施展拳脚,他想将林茹烟母子怎么样,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林茹烟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睁眼一瞧,外头都天光大亮了。
她前几日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昨天晚上头一挨着枕头就睡过去了,原本以为只是打了个小盹儿,没想到一睁眼就天亮了。
“夫人醒了。”
芭蕉笑吟吟地走进屋来:“我见夫人睡得香甜,就没叫夫人起来。”
林茹烟扶着头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都快午时了。”
“什么?”
林茹烟掀了被子就跳下了床:“快把东西收拾收拾,咱们不能耽搁了,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