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元英没到帝京的时候已猜想到了情况不容乐观，但却想不到已如此糟糕。

“今年旱魃为虐，百姓苦不堪言。”看着这疮痍满目的一切，长孙荣只感觉焦虑。

李元英的军队需要在此地休息。

李元英注意到远处有个观音庙，有人进进出出，似在祭祀。

“神明也无可奈何。”长孙荣解开褡裢，这里头是唯一的一点干粮，已风干的失去了发酵物的蓬松与柔软，甚至于失去了烘焙过的独属于作物的芬芳。

他捡起来石头，将干饼砸成了粉末，然后含笑送给了百姓，那群人已饥肠辘辘，寻常时候他们看到士兵是敬而远之的。

但在饥荒的胁迫下，这群痛不欲生的百姓渐次的扶老携幼靠近了军队。

有个年长的老者跪在了地上，“官爷，我们都快饿死了，请您发发善心给一点吃的吧。”

李元英让士兵拿出粮食给百姓们。

众人感激不尽。

“帝京，”长孙荣款款将匍匐在面前花甲之年的老者搀了起来，“如今怎么了呢？”

“据说在改朝换代，实际上百姓最漠不关心的就是谁做了天子，我们只要能吃饱肚子能活下去就好了，这才是我们第一宗旨。”那老者将饼子掰开送到了旁边小孩儿面前，“吃慢一点，不要着急。”

至于他自己。

他缓缓地从一个口袋中拿出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送到了嘴巴里，李元英只感觉诧异，“这是果腹的？”

“此乃观音堂内土，焉能果腹？但我们已没任何可以吃的了。”那老者再次行礼，转身离开了。

看着帝京这状态，李元英骂一句“妈的”，“你没说帝京已成这模样了啊，不然我高低将粮食都送来。”

“殿下，老臣离开时帝京也没问题啊。”

“妈的。”

李元英又咒骂了一句。

李元英向来粗鲁，但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如今看百姓如此苦不堪言，不管三七二十一已将食物全部留下，众百姓感恩戴德，手挥目送。

上路后，李元英长叹一声，“真是祸从天降。”

“天灾人祸一起来了，但愿殿下锄强扶弱，拨乱反正，流芳百世啊。”

另一边，若若和喻川穹已朝着他们这方向而来，走着走着喻川穹就听到了什么。

紧跟着，他示意若若停在原地，他将耳朵贴在地面上，顿时听到了闷雷一般的此起彼伏的马蹄声，“有军队，且数量庞大。”

“咱们躲一下。”若若提议。

喻川穹也感觉奇怪。

此时此刻两人却都忽略了这军队很可能是长孙荣带来的，须臾，山坳后传来了人喊马嘶，此刻两人已躲在了一块磐石后面。

“当初我离开时候，帝京物阜民丰，乃是名符其实的首善之区，膏腴之地，但现如今呢？灾民遍野，人多势众，个个儿啼饥号寒，这还是我记忆中的帝京吗？”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啊。”长孙荣乜斜了一眼李元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