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舟想不到,事已至此皇上居然有良知了。
她的忏悔让喻明舟看到了希望。
“实际上我们还没彻底走到死胡同去。”
喻明舟娓娓道:“当初父皇您以三六九等拒绝了长孙二郎的联姻,实际上帝京的运作都和生意人息息相关,二郎那里应该还有粮食,会解百姓的燃眉之急。”
“朕下令,”皇上看向喻明舟,见她双眼波光粼粼,显然已哭过多次,“只要长孙家能处理好此次危机,朕就将你风风光光嫁给她。”
“父皇,儿臣从来不想要什么高官厚禄,什么肥马轻裘,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朝齑暮盐,瓦灶绳床又能怎么样呢?那才是女儿心之所系,但您呢?您非要将女儿嫁到草原去,嫁给什么可汗大单于,父皇,女儿想要过寻常人的生活,找个老实巴交的嫁了,从今以后相夫教子就是。”
“朕理解,朕也明白了。”皇上轻轻抚摸喻明舟的脑袋。
此刻喻明舟伺候皇上吃了药,且凑近他耳朵,又说出了一段话。
皇上那眉头的“川”字儿逐渐纾解开了,“她真是厉害,朕不该以貌取人,更不该先入为主。”
伺候皇上吃了东西,看父皇睡着了,喻明舟这才离开。
她去看望被拘押的喻明晓去了。
靖王心浮气躁,他既没有看什么六库全书也没有将黑豆从红豆里头挑选出来,他认为这一切的安排都是奇耻大辱,作为一个呼风唤雨将来要二圣临朝的人,怎么能被这群家伙折磨。
看喻明舟到了,喻明晓长叹一声,“你来看我了?”
“看看王叔这里缺衣少食吗?外面已沸反盈天,皇宫内也弹尽援绝,偏父皇听了那些飞短流长且误会您是七曜阁的人,不管怎么说,哪怕人人说你是七曜阁的,我也明白王叔霁月光风,是个好人。”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我喻明晓怎么可能是什么七曜阁的乱党?”喻明晓盯着喻明舟看看,忽而一笑,他发现这个小丫头是皇宫里唯一一个到目前为止不怀疑自己身份的人。
该说她迟钝、该说她鼠目寸光、还是该说她观察力有问题呢?
“你可情愿相信王叔?”
“相信!”
喻明舟点点头,“大家都说您有谋朝篡位的心,但以我对王叔的了解,您倘若果真如此,势必早将父皇从须弥座上赶了下来,但您呢?多年来如一日,兢兢业业,我相信您。”
“那……”
喻明晓想不到这小丫头片子居然这么愚蠢,继续开始他的蛊惑,“你不如放了我,我出去以后势必想办法扶危济困,不就是找粮食吗?我送粮食给百姓。”
“只要您……”喻明舟靠近他,“您答应能在未来让百姓安居乐业,我自然会放了您。”
“一言为定。”
“那……”喻明舟咬咬牙,斩钉截铁,“驷马难追,”又道:“等会儿有太监过来送您吃的,我打晕这个太监,您快速更换衣服,然后我带您从后门离开,这样做可妥当?”
“真是千妥万当,那就劳烦你施以援手了。”
不过片时,送午饭的太监就来了。
他骂骂咧咧而来,结果人才刚刚进殿宇,后脑勺就挨了重重一个,一个踉跄就晕了过去,喻明舟急忙道:“您快换衣服,我出去给您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