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涉案人员以及这信笺上披露出的作恶者都给真一网打尽,且慢慢调查。”
“网漏吞舟,凡事最怕不能尽善尽美,”长孙怀英奓着胆子看向皇上,“皇上,此事背后一定还有更多的秘密,喻世子已在调查,相信很快会送线索过来,您所言极是,蔡大人爱民如子,的确不该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勾当,换言之,倘若此人果真有苦衷,做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么请皇上……”
听到这里,今上的眼神忽而变得冷漠了起来,“怎么?难不成朕的中书令要假公济私吗?还是朕的中书令在提醒朕,要朕徇私舞弊?”
“他人已自杀,此……”
“一派胡言,他居心叵测,着实可恶,中书令有眼无珠吗?居然为这么一个刀下亡魂来给朕陈情,还不快退下!”
长孙怀英据理力争。
今日他是什么都不怕了。
倘若做官的最终目的不外乎是自相鱼肉,荼毒百姓,清夜扪心让他痛苦懊丧,那么这个官她还做来何用?
长孙怀英恶狠狠将乌纱帽拿了下来,气恼的放在了一边,他的手颤抖的厉害,他听到自己的心脏也在抖颤,“万岁,万岁可曾调查个民情?殿下日日在这华严世界象牙塔内,哪里知晓民生疾苦。”
今上没说话。
长孙怀英深吸一口气,“西市三万多百姓,老弱病残都有,他们生活的艰难困苦,因有了蔡大人的铜子儿,诸位终于可以吃饱穿暖了。”
那铜钱案的始末与细节,今上都一清二楚。
“每个地方都有可怜人。”
“难道大家天生就要做个可怜人吗?皇上,倘若有个人能带他们从这渊薮内走出来,您认为这群人还会继续可怜吗?这里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怎么能有人吃不饱穿不暖,日日为生计发愁?”
皇上气愤填膺。
“长孙怀英,你别以为你屡立奇功,你就自以为是了!给朕起来。”
长孙怀英不说话了,他感觉到了语言的无用。
他用力磕头,但听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快额头上已经一片青紫,皇上看到这里,扼腕叹息,“爱卿,长孙爱卿,你这又是何苦?”
今上怜惜的靠近,伸手就要将头破血流的长孙怀英给搀扶起来。
但长孙怀英就是做好了长跪不起的准备。
“陛下,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您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固然不是我的亲朋好友,甚至于和我毫无关系,但臣下是中书令,既看到民众可怜巴巴,就要施以援手,否则臣下这乌纱帽留着与拿走有什么用呢?”
“朕准了,朕这就拨款给他们,让他们活下去,怎么样?朕不但今年拨款,朕还年年拨,朕的长孙爱卿,你不避斧钺的说这掏心掏肺的话,朕感动不已。”
长孙怀英闭上了眼,却有泪水顺着眼眶流淌了下来。
而另一边,若若和喻川穹以及一大群士兵到了城外一个庙内,这庙宇内不断的有锤击铁砧的声音传来,叮叮咚咚,不绝于耳。
若若指了指远处,气喘吁吁,“在,就在那边了,这小红马顽劣不堪,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