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喻明晓走远,橘逸势才从黑暗中站了出来,他不言不动的时候如泥塑木雕,似乎完全和一切黑色物质能融为一体,等喻明晓离开,橘逸势这才询问:“殿下果真想要将咱们这巨大的兵工厂送给他吗?”
“当初,”喻川瀛冷淡一笑,眼神冷厉漠然,“你可知晓我为何连矿藏和人都就地取材吗?”
橘逸势绝顶聪明,“不过是因利乘便。”
“此乃其一,”喻川瀛站起来,举起酒樽极目回望远处,看着那氤氲叆叇的帝京,看着那紫气东来的地方,“第二点,你更应该明白,我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要让他调查到线索罢了,我更知晓他会不动声色继续研究,到时他就来了。”
“所以,七曜阁的阁主只能是靖王。”
喻川瀛紧紧盯着橘逸势,“这里本就是个巨大的陷阱。”
橘逸势更对他刮目相看,“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您这个胸无大志的人会送他这么一份厚礼。”
“我这那里是送他礼物,我这是送他上西天啊。”他哈哈笑。
此刻,那醉醺醺的喻明晓被人从二楼搀了下来。
“皇上,皇上啊。”他嘟囔着。
覆蕉寻鹿。
一梦华胥。
但饶是如此,他依旧乐此不疲,他幻想着将来自己做帝王以后八面威风的模样,幻想着臣僚三叩九拜,山呼万岁的状态,想着想着,不禁飘飘欲仙,如饮醇酒。
此刻,杜十娘抱着簸箕正准备去倒垃圾,她多想看看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模样,以便于将来描述此人面貌给若若听。
她就这么抱着簸箕站在了喻明晓对面。
两人面面相觑。
喻明晓忽而冲向了杜十娘。
十娘压根没躲避的意思,越是近距离,她越是能看清楚对面人的五官,神色,举手投足。
几个侍卫拉都没拉住,喻明晓已一把抱住了杜十娘。
杜十娘哪里想到会这样啊,她愤怒的挣扎着,但很快班头的马鞭就落在了十娘的后背,响亮的抽打声让她痛入骨髓。
“你这贱娘们,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阁主看上你了,你居然还不识好歹,来啊,将这贱娘们丢在黑屋子里,让她好好儿伺候阁主。”
忽而出现了几个凶悍的皂隶。
这几个家伙将杜十娘控制住了,丢在了一个小木屋内。
十娘被捆绑了起来,眼瞅着难以动弹,她嘴巴也被塞住了,十娘从**挣扎了下来,用头撞门板,希望引起外面不远处旷工的注意。
“救命,救命!救命啊!”
尽管杜十娘在用力呼救,但那声音却被积压在了咽喉里,只能听到古怪的类似于呜咽的惨叫。
众人依旧在挥汗如雨的忙碌着,几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十娘的呼喊。
此刻十娘绝望极了,他看了看门板,看到那门板上有个凸起的钉子,不如自行了断,但就在十年准备自寻短见的时候,忽而注意到头顶的横梁上有个面无表情的白衣女子盯着她看。
那眼神毫无怜悯之心。
“死!死很简单,千妥万当,但甘心吗?死能改变什么呢?你最好活下去,想尽一切办法和手段,将他也弄死,不是吗?”女子这句话发人深省。
旋即,白衣女从天而降,哗啦一下落在了十娘面前。
“想办法送他到帝京,让他为无辜百姓偿命,想办法杀了他,这才是你要做的,你应该做的,而不是哭哭啼啼自寻短见,我当初要是和你一样,我都死了一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