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唐虞之治,真是百姓的福分。”
“朕何尝不这样认为?”又道:“王振啊,送金错刀过来,朕要划口袋了。”
说到这里,那王振将提早就准备的金错刀小心翼翼送了过去,皇上将布口袋划破,早有金吾卫坐在了马车里,那金吾卫将破口的麻袋一边横在马车窗口上,旋即朝远处的长街而去。
马车颠簸着。
铜子儿从马车上掉下来,叮叮当当,七零八落。
王振沙哑了喉咙拼尽全力吆喝一声“庆生平咯!”
这句话犹如号令一般,民众七上八下已捡起来,那铜子儿很快就被抢了个干净,再一声“庆生平”,紧跟着更多的铜子儿已从车窗跳了下来。
旋即百姓一哄而上,将这铜子儿都抢走了。
此刻,在那百姓不计其数的阵营里,似乎出现了个若隐若现的身影,那人站在尘埃里,一动不动,任前后左右的百姓往来抢夺铜子儿,她岿然犹如一座山。
尘土飞扬,这一切对她来说似乎都没有任何阻碍和伤害。
皇上并未注意到她。
三马车的铜子儿很快就空空,皇上准备上路,忽而看到了站在二十米外的女子,女子神色憔悴枯槁,目光冷漠呆滞,伴随着尘埃的熄灭,女子犹如丰碑雕塑一般出现在了对面。
她面前放了一个木盆。
那木盆倒扣在地面上。
此刻,王振和几个将军当先看到了那女子。
王振上前,拿腔拿调,“大胆刁民,还不快闪开吗?”
“妾有不白之冤,如今终于见到天子,焉能离开?”
喻川穹和长孙怀英并未靠近天子,他们都清楚,马夫人是来为自己被杀的丈夫讨回公道的,并不会伤皇上,更何况,天子身边人多势众,一个个都武艺高强,的确没什么是值得让他们担心的。
马夫人声音尖锐。
很有爆发力。
没有人知道这么一个憔悴不堪的女子是如何发出这等振聋发聩的声音,今上侧眸,注意到了马夫人面前放着的巨大的木盆。
王振咬咬牙,回头看看天子。
今上凝望着对面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万岁爷,这……”
看天子没表态,旁边一个将军站了出来,声若洪钟,“你这小妇人,你有冤情你直接找大理寺少卿长孙大人就好,何苦拦路?来啊,将这小妇人给拉开。”
众人顿时议论起来。
众说纷纭。
有说:“她能拦帝王銮舆,想必的确有冤情。”
“你老兄不见她面前有个木盆吗?此乃覆盆之冤。”
今上已没办法置之不理了,他甚至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王振咬咬牙,“万岁,咱们到太庙去还要遵守良辰吉时呢,不可耽误。”
但今上却摇摇头,“你让她过来。”
“如何能让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过来?”倘若她是刺客呢?
今上却冷笑,“王振,朕十三岁就到嘉峪关戍边去了,十六岁上阵杀敌,而是最之前都在东征西讨,也是武将出生,谅她一个年过半百身体佝偻的老妇人能将朕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