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后心知肚明皇上在想什么。
这一瞬间,她的眼神失去了焦点,手晃动了一下,被那滚烫的茶水险乎烫到了。
看应后如此神思恍惚,今上急忙送了锦帕过去,应后胆怯,跪在了地上,“妾身一时间心猿意马,妾身罪该万死。”
今上和应后的缘分可追溯到二十年前,那时应后还是二八佳人,而天子也是谦谦君子。
那时皇上以为应后对自己芳心暗许,实则哪里知晓这是应后一门的政治博弈,不得不说应后的父亲给女儿精心的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
应后身上捆绑了家庭荣耀、名誉、地位以及金钱,换言之她那小蛮腰撑起来的乃是一整个裙带关系维系的庞大家族,甚至是一个家族世代。
换言之,应后成了这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尽管婚后两人和和美美,梁孟相敬。
但应后始终不喜欢天子,这让今上也迷惑,明明自己和应后已是二十年的不解之缘,但这二十年里,应后看似对自己热情如火,但细究起来却都是虚应故事,应后表现出的喜欢和自己感受到的万泉水两码事。
看应后大惊失色跪在地上,今上愠怒,“你没必要和奴婢一样胆战心惊,这多年来,朕未尝伤过你。”
“是。”
应后起身,含着泪,“皇上心头的刺不过是西宫罢了,殿下远不如喻世子锋芒毕露,饶是陛下您让殿下去好好学一学,但他依然故我,这才使您伤心的。”
“你总说是朕不安排事情给他,你埋怨朕,朕也认了,他眼高手低,朕安排一些简单的事给他,未免让他灰心丧志!然而朕将此等大事交给他,他……他非但不能处理好,反而还会出乱子,换言之,这会让殿下一蹶不振,此乃朕良苦用心啊。”
说到这里,皇上长吁短叹。
应后固然了解天子,也理解他,“咱们拭目以待就好,我相信他会出人头地的,时间!咱们需要的是时间啊。”
皇上颓靡的点点头。
从钟粹宫出来,应后一口气到了西宫,橘逸势看应后来势汹汹,急忙准备通知,但喻川瀛已料算到了,索性整理好仪容仪表去行礼。
“母后。”
“殿下还没休息?”应后看看喻川瀛,见他依然故我在做木雕,顿时气恼,“你还玩物丧志吗?”
被应后训斥已是家常便饭,喻川瀛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心却锐利的疼,原来自以为最了解自己的母亲,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母后为孩儿几乎操碎了心,但母后放心,最多不过今年,孩儿就名扬天下了。”
看喻川瀛如此,应后又道:“外面大家都在行动了,甚至于不少朝臣也蠢蠢欲动,唯独你还依然不动。”
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但这些韬略,他似乎没办法宣之于口。
“哎,我也拿你没办法了。”每次应后到这里来看喻川瀛,总有一肚子话要说,但每一次却都不知说什么好。
最终,她就这么失望透顶的离开了,对喻川瀛,她似乎已无欲无求。
而在外面的世界,众人已做好了最后的部署和计划,就等那家伙落网了。
若若很快到了含光门附近,这里的春楼鳞次栉比,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