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起身到外面去了，他刚刚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此刻找寻了出来，老远就看到了若若。

若若一看是天子，兀自不怕，已笑盈盈靠近。

“你和小家伙，是一点不怕朕的？”皇上想不到如长孙若若这样的小孩子居然一点不怕自己。

若若抿唇一笑，“父亲说天威难测，自然是怕的，还说天心九重，谁知道皇上在想什么，所以臣女也是怕您的。”

皇上听到这里，道：“朕看你聪明绝顶，你说说朕此刻在想什么呢？你要说中了，朕呢重重有赏。”

“皇上在想……”若若摆出一种苦思冥想绞尽脑汁的表情，倒有点浮夸滑稽了，但皇上依旧在等。

若若翘首看看今上。

今上含笑，倒一派慈悲为怀的悲悯表情。

“如何？”

若若凝睇他，示意天子靠近，等皇上凑近一点。

“法不传六耳。”今上点点头。

若若咕哝，“今上在想如何稳固人心，如何拿下我爹爹这个食古不化的的老头子。”

起初，皇上就感觉若若自命不凡，聪明绝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凭空里就生出了一种亲近的意思，随后看若若在宴会上随机应变，更感若若可爱，“那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心。”

“心？”

若若伸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皇上百思不解。

若若续道：“君臣之间，不是心战，而是交心，我父亲之所以和您有距离感，不过是您是天潢贵胄，与生俱来就有压迫罢了，我父亲时常说什么“伴君如伴虎”，搞得我在没看到您之前也感觉您是个残酷的暴君呢，如今一看，发觉您平易近人，倒和蔼可亲。”

闻言，今上眉花眼笑。

“好，你回答了仿佛没有回答，朕听了又恍惚没有听，但朕确乎明白了。”

那一层窗户纸实在是没有必要戳破了。

两人相视一笑，若若伸手抓住了皇上衣袖，“陛下愿意和臣女在这院子里走走吗？”

“自然是愿意了。”

皇上跟着若若各处走走，到后院，发觉庭院里乱七八糟，与前院那井然有序的状态截然不同，皇上捻须，指了指，“你家难道只是做表面功夫吗？为何前院收拾的齐齐整整，后院却一片乱七八糟呢？”

若若朝那边努努嘴，莞尔一笑，“我爹爹高风亮节，从来不会贪污受贿，并没多余的钱来找仆人。”

坊间人都说长孙荣是个克己复礼的真君子，一开始今上还半信半疑，此刻当若若带今上各处走走，各处看看后，今上算是明白了。

“你家有多少仆从？”皇上问。

若若思考一下，掰着手指头给皇上算，“母亲房里有两个嬷嬷，还有一个丫头，父亲是不需要仆从的，我身边有一个侍女，大哥哥……”

林林总总算下来不过二十多人罢了。

按同规格身份的官员来衡量，二十人的仆从的确是少得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