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漆黑的眼仿佛无尽的深渊,下人不敢和他对视,专心致志的盯着地板瞧。
良久之后。
“罢了。”喻川穹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我走就是。”
下人如蒙大赦的呼出一口气。
高耸的院墙阻隔住外头的动静。
“若若。”一墙之隔,秦玉萍温柔的声音如春风:“怎么去了外头?进来与母亲说说话。”
“好。”
若若悄悄唉声叹气。
娘亲也成了一个黏人的小娃娃呢。
“也不再大哥哥如何了?”
若若心思化成小鸟越飞越高,却在万丈高空之中像被掐断了翅膀,转瞬落入深渊。
心中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夜深人静。
两层小楼只剩若若一人,轻纱似舞女妙曼的屋子,怀里的猫不安分的新要逃跑。
若若果断按住它。
“小胖猫。”
巴掌大的小猫如今已被养的油光水滑,若若摸着它如上好丝绸的的皮毛,絮絮叨叨。
“你还记得大哥哥吗?”
“你如今长大了,应该做个有猫德的小猫,回去向大哥哥报恩,顺便帮我带句话,如何?”
“你听懂了就喵一喵。”
猫咪生无可恋的“喵”了声。
若若满意一笑。
正想再趁热打铁,一阵冷风忽然穿堂而过。
“窗子怎么开了?”若若摇头叹气,自言自语:“不止猫不听话,连窗子也不听话了。”
她拖着碍事的裙摆走了几步,余光忽然留意到层层叠叠的纱帘后站着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谁?”
若若眼中冷光一闪。
人影微微一动。
“是我。”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出,喻川穹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
“大哥哥?”
若若揉了揉眉心,确认自己并非是在做梦,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喻川穹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落在她瀑布一般垂下的头发上,面色在暗沉的烛火中辨不出喜怒,仿佛在酝酿一场山雨。
青龙对人的情绪变化最为敏感。
若若再没心没肺,心中预感也不容忽视的提醒着他的不同寻常,眼中迷茫的好像藏了一片雾气。
“大哥哥,你怎么了?”
喻川穹抬步逼近,脚上仿佛坠了千斤石头一般沉重,分明不是质问的语气,却让若若心跳如雷。
“你为何不见我?”
莫名其妙的话,若若眼中迷茫更甚。
“我被关在家中出不去了呀。”
她义正言辞,反而过来指责喻川穹:“倒是你,为何不来见我?”
两人隔着几步望进对方的眼中,刹那之间若若从他的眼中看见了荒唐,语气不明的说。
“我来找你几次,下人说你不见我。”
若若入画的眉眼蒙上一层荒唐的神色,信誓旦旦的说:“可是,我怎么不知你来找过我?”
四目相对。
电光火石之间,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荒唐。
此事其实并不难猜。
“定是我哥哥搞的鬼。”若若恼怒的跺脚。
否则她不会一点风声都不知晓,彻彻底底的被蒙在鼓里。
可惜纸包不住火,若不是喻川穹今夜寻来,她还不知要被他们欺瞒多久。
若若又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