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云筝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子,不情愿道:“在外几年成了疯丫头?今日才回家就呆不住了。”
此事的确是若若的不是。
今日是一家团圆之日,偏偏她这时才回来。
正厅中央还摆着未曾动过的百味珍馐。
只是满盘佳肴此时已经尽失温度,结着一层白腻腻的油脂,可想而知一家人等了她多久。
若若知错能改,眼角楚楚可怜的下垂:“我错了。”
长孙荣心中不忍。
可他还是要问得水落石出,斟酌着措辞开口:“若若,据说你今日去了狩猎场。”
并未是询问的语气。
若若并不意外他会知晓。
“是啊。”总之隐瞒不过,她只得如实招来。
待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说得一清二楚,长孙荣的脸色晦暗不明。
“娘亲。”
若若倚在秦玉萍怀中,仿佛靠着靠山:“若若是做错了什么吗?”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长孙荣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长叹一声。
“老爷。”下人这时匆匆前来禀告,“大少爷的好友来了。”
虽未明说是谁,可长孙怀英却像知晓来者身份,二话不说:“请他近来。”
若若这时已有所察觉。
她如今已非不知礼数的呦童,赶紧坐直了身体。
“长孙兄。”
未见其人,先闻其身。
英气逼人的男人破开夜色而入,果然是今天狩猎场见过的将军。
此刻他已换了一身青绿色的常服,风度翩翩如君子之竹,礼数周全的见过礼。
“唐怀。”长孙怀英随意直呼其名,“你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怎么来了?”
两人的关系显而易见。
唐怀莞尔一笑,瞥了眼若若:“你家小妹不辞而别,我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
他又侧首看向若若无比自然的问:“对了,端王府世子可是和你一起走的?我离开时并未在狩猎场看见他。”
完了。
若若如削尖葱的手指扶住额头。
她方才特意将喻川穹隐去,不料唐怀一来,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卖了个彻底。
若若对着唐坏瞪起美眸。
“有何不对?”唐怀惊疑不定,莫名其妙,“难不成端王府世子没和你一道离开?”
四面八方的目光似烈火灼灼。
“无事。”若若忍气吞声,“他已经回去了。”
唐怀这个呆子,竟也没想到别处去。
“那便好。”他并不久留,很快提出告辞,“既然你们二人平安无事那我便先告辞了。”
他如来时一般走的很快,却不知自己留下了一池浑水。
“若若。”
长孙荣不怒自威,目光幽深:“你方才未说你是和端王府世子一道去的。”
若若目光一闪,故作淡定的耍赖:“现在说也不迟呀。”
烛火无风晃动。
似是难以启齿,长孙荣思虑半晌后才开口:“你可还记得前些年你二哥遇刺一事?”
自然记得。
可是此时提起此时未免太无头无尾。
在若若迷惑的眼神下,长孙荣终于解疑:“父亲这些年暗中调查此事,已断定是端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