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车上不兴生火盆的。”流霞耐心地安抚她。
正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流霞挑起车帘,朝外看了看,奇道:“怎么在街上停下了?”
她话音还没落,就见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齐湛踩着条凳,不紧不慢地上车来了。
他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了,到底有了御赐的婚姻,就不一样了么?孟萋萋瞪去一眼,喝道:“打下去!”
流霞抿着嘴笑:“奴婢不敢。”
她说着,一溜烟地下车去了。
齐湛亲手关好车门,走到孟萋萋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看了看孟萋萋缩手缩脚的模样,皱眉问道:“你的暖炉呢?”
孟萋萋想到于芳苓,神色黯淡下去:“留给于大小姐了,她房里如今没有地龙,没有火盆,冷得跟冰似的。”
“你在同情于芳苓?”齐湛面色沉沉,“你怎么没有同情过我?当年我和我娘被迫离京,住在一间四面漏风的破草房里,雪能直接飘到屋里来。那一年,我的手脚长满了冻疮,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
“澄泓,你怎么了?”孟萋萋诧异着,身体向他倾去。
齐湛却推开了她:“你问我怎么了?我之所以经受这么多磨难,皆是拜于芳苓的父亲所赐!就算你和她是手帕交,也请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做得隐蔽些可好?至少不要让我知道!”
“澄泓,你父亲遇害的时候,于芳苓才多大?这件事情,你怎能迁怒到她身上呢?”孟萋萋不顾他又要推她,强行贴上去,把他按在了车壁上,“再说罪魁祸首是太后,于书立充其量只是个帮凶而已。您大人有大量,心胸宽阔,就不要揪住于芳苓不放了,好吗?”
“我没有大量,我的心胸也不宽阔。”齐湛扫了她一眼,“放开你的手。”
“不放!”孟萋萋用手按住他的肩膀,逼近他的脸,“澄泓,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害死你父亲的人,是我爹,你会如何对我?”
齐湛呼吸一滞:“没有那么多如果。”
孟萋萋不是矫情的人,他不顺着她的思路走,她也就罢手了,只是委委屈屈地噘起了嘴:“本来还想请你帮个小忙呢,你却是这副态度。还没嫁给你,你就这样,这以后我要是进了门,还不得天天遭你欺负呀?”
明明是她惹了他生气,偏要摆出一副被他欺负了的模样!齐湛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开,让她离自己远点,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我们虽然有皇上赐婚,但到底离正式成亲还远着呢。”
孟萋萋臊红了脸,骤然间安静下来。
孟萋萋是个活泼泼的性子,突然间红着脸安静下来,别有一番平时看不到的俏美模样,齐湛心想,罢了,遇上她,是他命中的劫数,就稀里糊涂地过吧。
他这样想着,斜眼看了孟萋萋一眼:“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孟萋萋背过身去,故意不理他。
“既然无事,那我走了。”齐湛说到做到,话音还没落,人已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