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昭本来是想去叶府的,但顾廷鹤亲自相邀,他不敢推辞,只得临时改变行程,随顾廷鹤上一里巷去了。
顾廷鹤带着孟德昭来到了小书房,命人守住了门,方才开口道:“齐湛去药铺街找过黄太医的事,你可知道?”
孟德昭一惊:“有这事儿?他去找黄太医做什么?是病了去瞧病,还是去打听当年的事?”
顾廷鹤忍不住又生气了:“这都是多少天之前的事了,你居然一点儿都没关注,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
孟德昭连忙赔笑:“大哥,这也没人告诉我不是?我待会儿再向你赔罪,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廷鹤缓了缓神色,道:“我派人去试探过黄太医了,他说齐湛去找他,只是正常寻医问药,并没有打听当年的事。但黄太医也是条老狐狸,谁知道他讲的话是真是假。”
“黄太医说的是不是实话,得看齐湛接下来的行动了。”孟德昭的道,“齐湛去过黄太医那里后,接下来做了什么?”
顾廷鹤又生气了:“你天天上朝,就没发现齐湛好些天都没去了吗?”
“啊?”孟德昭顾不得道歉了,连忙问道,“齐湛这几天没上朝?他去哪儿了?”
顾廷鹤恨不得敲他一棒子,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告诉他道:“齐湛大张旗鼓地去武昌府了。”
“去武昌府?他去武昌府做什么?”孟德昭惊讶过后,仔细地想了一想,道,“我记得,齐光耀是武昌府人士,当初先皇还曾夸他惟楚有才。所以,齐湛是回乡祭祖去了?”
顾廷鹤道:“他高中状元,的确是值得回乡祭祖的事情。当初齐光耀出事后,他们母子为了不连累族人,旅居杭州府,这么多年愣是没回去过。如今朝廷不计前嫌,点了齐湛做状元,也就是变相不追求齐光耀当年的事了,齐家人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不是朝廷不计前嫌,点了齐湛做状元,而是皇上钦点了齐湛做状元吧。”孟德昭意味深长地道。
当今太后并非皇上生母,当年皇上登基时尚且年幼,太后把持朝政,唯有齐光耀是保皇党,靖安伯府虽然站在皇上这一边,但因为身份特殊,很多时候不肯冒头。齐光耀相当于是孤军作战。后来齐光耀一死,太后一人独大,再无对手,皇上孤军难援,后来虽然成年亲政,也没有摆脱太后的阴影。
皇上胸有大志,自然不肯屈居太后之下,他钦点齐湛为状元,只怕是因为齐光耀的关系,想要栽培自己的势力。
当然,这都不是他们此时要考虑的问题,他们现在只担心齐湛是否在为父报仇,是否决定要把他们揪出来。
所以,齐湛这时候去武昌府,是否别有用意?孟德昭想着想着,眉头深锁:“莫非是齐湛发现了蛛丝马迹,所以回武昌府去,找他的族人商量?”
顾廷鹤道:“齐湛是不是去找族人商量,我不知道,但我觉得,齐家人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不一定会帮齐湛。”
“哦?此话怎讲?”孟德昭问道,“他们并不想为齐光耀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