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活了几十年,还是朝廷的户部尚书,处理起家事来,还不如自己的女儿。
孟萋萋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孟德昭走出了雁杳楼的院门。孟德昭一向挺拔的后背,此时看起来,竟有些佝偻了。
孟萋萋有些心疼父亲,问流香道:“二小姐现在在做什么呢?”
流香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大小姐,王嬷嬷刚才奉老爷之命,给二小姐送了一碗汤药过去,说是治伤的。”
“二小姐受伤了?”孟萋萋问道。
“老爷先前命绿兰和细雨用细藤条抽了她。”流香道,“可是,如果二小姐真的伤得很重,老爷肯定会请太医来给她瞧伤的,怎么会自行熬药给她?难道不怕吃出毛病来?”
那是因为孟莫莫身怀有孕,只要请了郎中,就会露馅吧?不过受了外伤,首先要用的不是金疮药么?难道光靠汤药就能治好?孟萋萋稍稍想了想,有了答案,那一碗汤药,十有八九是堕胎的。
是了,孟莫莫腹中的孩子,绝对是不能留的,即便叶家最后肯迎娶她过门,也不能让她挺着大肚子嫁人吧?
不过,孟莫莫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孟萋萋跟孟德昭一样,也有点怨起罗氏来,但凡罗氏能靠点谱,也不至于出了这种事,孟莫莫身边连个指点照顾的人都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罗氏疏于对孟莫莫的管束,又怎会让她偷溜出府,去跟叶言私会呢?
他们堂堂户部尚书之家,竟还比不上小门小户清白了。
孟萋萋叹着气,对流霞道:“准备一碗益气补血的汤羹,随我去探望二小姐。”
流霞应了一声,马上去小厨房熬了一碗桂圆红枣羹,用食盒装了,随孟萋萋上碧霄楼去。
碧霄楼里,孟莫莫正躺在罗汉**,悠闲地吃点心,忽闻孟萋萋来了,吃了一惊,几乎是立时从罗汉**跳了起来:“她来做什么?是我爹派她来监视我的吗?”
绿兰道:“不可能,老爷就算要监视您,也是派王嬷嬷来,怎么会让大小姐来?大小姐可还没出阁呢。”
因为是没出阁的大姑娘,所以不宜来监视她这个未婚先孕,即将小产的人吗?孟莫莫有些不快,但又不便发泄出来,只得没好气地对绿兰道:“你去把她拦住,不许她进碧霄楼。”
绿兰朝外面看了看,有些犯难:“二小姐,我们一共只有三个人,而大小姐带着好几个丫鬟婆子,只怕是拦不住她。”
孟萋萋带了好几个丫鬟婆子来?是存心把她的事传扬出去吗?孟莫莫气道:“那你赶紧去告诉老爷,老爷把碧霄楼的丫鬟婆子都遣出去了,绝对不会允许她带人来的!”
绿兰应了一声就要走,但到走廊上看了看,却又道:“二小姐,大小姐把人都留在院子里了,她只带了流香和流霞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