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家赴宴回来,孟莫莫觉得终身大事有望,心情极佳。自此她每天都窝在房里绣花练字,十分安静,就连教导罗氏的嬷嬷都夸了她好几回。其实她不过是在等叶言和于家退亲,改来孟家提亲罢了。
因为皇上是命顾李两家半年内完婚,时间很紧,因此顾家很快向靖安伯府提亲,两家人正式定亲了。下定那天,孟家按例摆了几桌酒,邀请至亲好友来家赴宴,孟家也在受邀之列。
孟萋萋本来不想去,但孟德昭道:“咱们两家,本来就没什么事,若是你不去,倒像是难为情,没事也成有事了。”
孟萋萋觉得他讲的很有道理,于是拾掇拾掇,上顾家赴宴去了。
这种场合,罗氏作为孟家的女主人,理应一同前往的,但在孟德昭的心目中,罗氏一向上不得台面,不愿意她去丢丑。而罗氏最怕的人就是万氏,孟德昭不让她去,正合她意。至于孟莫莫,听说叶言不在受邀之列,便不愿意去。所以上顾家赴宴的,唯有孟德昭和孟萋萋而已。
孟德昭是男客,到了顾家后,留在了前院,而孟萋萋则在丫鬟的引领下,去了后院。
今次来的宾客中,大多数都知道顾家和孟家议过亲,在他们看来,靖安伯府简直就是第三者插足,仗着有皇上的赐婚,抢了孟萋萋的男人。因此他们看向孟萋萋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孟萋萋是内心无比强大的人,看着就像没事人一样,笑意盈盈,甚至还帮着万氏招呼客人。这样的性格,正适合当官宦夫人,若是她嫁给顾瞻,一定会成为顾瞻得力的贤内助的,万氏这样想着,心中无比遗憾,忍不住叹了又叹。
顾瞻借口有事,在厅门前露了好几回脸,万氏知道他的心思,知道这样不好,但终究还是不忍心,给孟萋萋派了个去厨房看菜的活儿,让她出去了。
顾瞻就侯在去厨房的小路上,拦住了孟萋萋。
孟萋萋倒是没生气,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表哥,恭喜恭喜。”
娶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喜从何来?顾瞻苦笑一声,道:“如意,这桩婚事太突然了,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表哥,你都是订了亲的人了,以后还是不要叫我的小字了,免得引人误会。”孟萋萋正色道,“还有,不管这事怎么回事,都已成定局,还望表哥忘却前尘往事,和我未来的表嫂好好过日子。”
顾瞻愣了一愣,道:“你也会讲这些官样话了?”
“这不是官样话。”孟萋萋的表情很严肃,“表哥,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我打算,你是已经订了亲了,可我还要嫁人呢。”
顾瞻面色一白,但终究是讲不出反驳的话来,颓然侧身,把路让了出来。
孟萋萋微微一福,上厨房去了。
顾瞻只觉得内心愁苦,借着去前院敬酒,喝了个酩酊大醉。来赴宴的人竟都明白他的苦楚,没有一个人问为什么。
宴罢,孟萋萋回到家中,孟莫莫来了雁杳楼。
“姐姐,舅舅家的酒,可还好喝?”孟莫莫笑嘻嘻地问孟萋萋,颇有些春风得意看别家热闹的意思。
孟萋萋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孟莫莫用团扇掩住嘴,笑得头上的步摇都在颤:“姐姐,你和齐湛的婚事,父亲不允,你和表哥的婚事,现在也黄了,你可要嫁给谁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