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夫人能同意吗?”孟萋萋脚步太快,流霞一路小跑。这门亲事,是罗氏偷偷应下的,这会儿孟萋萋去提退亲,只怕罗氏只会装不知道吧?
正房里,罗氏正在品一碗燕窝粥,身旁丫鬟婆子环绕。孟萋萋提起裙子走进去,俯身行礼:“夫人这会儿可有空?我有话要与您说。”
“什么事?”罗氏并不想遣退左右。
孟萋萋盯着她看了一眼,道:“我的亲事。”
罗氏一口燕窝差点呛在嗓子里,连忙让左右奴仆先下去了。她放下燕窝碗,怒视孟萋萋:“你一个未嫁的女孩儿家,居然当众提自己的亲事,害不害臊?”
孟萋萋懒得与她辩论,直截了当地道:“夫人,我知道你收下齐家的庚帖了,请您马上去退掉。”
“什么齐家的庚帖?哪个齐家?”果如流霞所料,罗氏开始装傻。
“齐湛家!”孟萋萋有些烦躁,“夫人,你这样有意思吗,就算你现在不退,等我爹回来,一样得退,您放一百个一千个心,我爹绝对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切,她当然知道孟德昭不会同意这桩婚事了,可是,旁门左道的手段,难道她不会用吗?等孟德昭一回来,她就借机邀请齐湛到家里来做客,再给他或者孟萋萋下点药,让他们闹出点丑闻来,到时孟德昭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妥协了。
而且孟萋萋以这种方式出嫁,会在夫家抬不起头来,以后的日子只怕要举步维艰了……罗氏想想就觉得兴奋,不管孟萋萋怎么说,她都不接腔,端着燕窝粥一个劲儿地喝,只差把头埋进去了。
孟莫莫本来在宴息室做针线,隔着一道屏风听见了孟萋萋的话,兴奋不已,只要罗氏应下了退庚帖的事,她就有机会从中做手脚,代替孟萋萋嫁给齐湛了嘛!
可是,罗氏始终不应声,她急得火烧火燎,又不好贸然出面,啪地一声,把正在缝的绣线都给扯断了。
流霞站在孟萋萋身后,见罗氏一个劲儿地装傻,气得不行,然而孟萋萋却跟没事人儿似的站起身,出去了。
流霞追上孟萋萋,到了雁杳楼门口,再也忍不住,问道:“大小姐,夫人这般可恶,您该刺她几句的。”
“我又不是离了她,就办不成事了,何必费这力气。”孟萋萋却道。
“您还有办法?”流霞惊喜道。
孟萋萋不答,径直去了书房,写了一封信,递给她道:“去江西的道路,应该已经通了吧?叫田喜庆把信送到驿站去。”
对呀,退亲的事儿可以直接找老爷嘛,何必跟夫人打机锋!流霞高兴起来,赶紧接过信,命人叫田喜庆去了。
信已寄出,孟萋萋犹自忿忿。当年她失手摔碎玉佩的事,已经跟齐湛解释清楚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来折辱他?既然他心里装着别人,那就跟别人好去,向她提亲算什么!就因为当年孟德昭把庚帖摔在了他脸上,他如今要把脸面找回来吗?
流香见她心情不佳,赶紧端了酒来,孟萋萋却把酒盘一推,道:“我心情愉悦的时候,才喝酒。”
满腹愁肠的时候,只会越喝越醉,这种事她不做。
流香暗叹一口气,把酒端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却拿着一张帖子回来,对孟萋萋道:“大小姐,有人送了一张帖子来,但没有署名,您要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