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湛看着松烟怀里的酒坛,愣了一下:“酒?”
“是,说是孟大小姐去年酿的梅花酒。”松烟点了点头。
“放下吧。”齐湛垂下了眼眸,一手点水,一手拿茶筅拂动茶汤。
顾瞻本来想告诉他,孟大小姐就是他的表妹,但看看那坛酒,再想想齐湛根本就不喝酒,便把话咽下了,只问:“澄泓,孟大小姐为什么谢你?”
“那天在安乐园,她差点落水,我拉了她一把而已。”齐湛淡淡地道。孟家姊妹间的恩怨,他不愿与外人讲,这不是君子所为。
落水?顾瞻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天他走得早,后来听说孟莫莫落水,被捞起来时衣衫浸湿,曲线毕现,现在外头有些传言呢。不过他也自诩是君子,这样的小道消息,并没有拿出来与齐湛讲。
齐湛点完茶,邀顾瞻来尝,顾瞻饮了一口,赞不绝口,又与他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方才尽欢而去。
顾瞻走后,松烟来收拾茶具,瞅着桌上的酒坛问齐湛:“少爷,孟大小姐不记得您不能喝酒了么,说是谢礼,却送了一坛酒来。”
是啊,她不记得了么?那当年那些欢愉的时光,她还记得么?齐湛看着那坛梅花酒,很有些烦躁:“多话!”
松烟缩了缩头:“那我把酒收进仓库里去。”
“糊涂!”齐湛皱着眉头斥他,“这是去年刚酿的梅花酒,得埋到梅花树下去!”
“是,是,是小人糊涂,小人这就去。”松烟赶紧点头,抱着酒坛找梅花树去了。
齐湛看着已然空无一物的桌面,有些出神。她就那样厌恶他么,当年摔他的玉佩,现在又故意送他一坛酒。可这是为什么呢?他自认为并没有得罪她和孟德昭,但他们却是这样绝情……
他正发呆,桐烟出现在门口。桐烟是他的另一名小厮,平时负责外面的事务,极少上后院来的,因此齐湛见了他,有些惊讶:“出什么事了?”
桐烟快走几步进来,压低了声音:“少爷,外头有些流言,跟孟二小姐在安乐园落水有关,讲得可难听了。”
齐湛意识到了什么,倏然抬头:“和孟二小姐的闺誉有关?”
“是。”桐烟点了点头,“我想着,这应该会影响到孟大小姐,所以特意进来禀报您一声。”
齐湛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桐烟试探着问道:“少爷,我认识几个道上的人,要不,让他们去把嚼舌根子的人打一顿?”
“不可。”齐湛缓缓摇头,“流言蜚语传得飞快,禁是禁不住的,你打了人,反而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那怎么办?”桐烟瞅了瞅齐湛的脸色,“孟大小姐何其无辜,要是被孟二小姐牵连,可太冤枉了。”
齐湛敲了敲小茶几:“要对付一个流言,只能编一个更吸引人的。”
“更吸引人的?”桐烟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