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瞻看出了她的表情变化,拱一拱手,径直告辞了。
李慧语见他快步走出雪絮轩,连头都没回一下,气得不轻,啪地一声把那幅字摔到了书桌上:“我做低伏小,讨好他这么多回,他竟一次都不拿正眼看我!论相貌,论家世,我哪里配不上他了?”
她正生气,绿意来报:“三小姐,刚才顾公子不是说要走吗,可是他去的,并非大门的方向。”绿意是李慧语身边的另一贴身丫鬟,和朱蕉一样,是她的左臂右膀。
“那他是要去哪儿?”李慧语愣了一下,眉头一挑,“走,看看去!”
顾瞻离开雪絮轩,问明了设宴的地方,快步而去。在半路上,他就看见了那群千金小姐,更是一眼认出了其中的孟萋萋。孟萋萋身量高且瘦,纤纤的细腰几乎不堪一握,但走起路来,并无摇曳生姿的媚态,而是步履端正,姿态端庄。
顾瞻看了一会儿,唇角浮笑,唤了个路边的小丫鬟帮忙,把孟萋萋叫了来。
“表哥!”孟萋萋见到他,很是高兴,“你也来参加生辰宴?”
“我不吃酒,马上就走。”顾瞻看着她道,“上次游园,我以为你没去,所以也没去,早知道你去了,我就去了。”
孟萋萋噗嗤笑出声来:“什么去了没去的,表哥你要是这样,我都要怀疑你当初的状元是假的了。”
傻丫头,该懂的不懂。顾瞻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袖子里抽出一幅字卷来:“我新写了一幅字,你帮我瞧瞧?”
他说着,将字卷展开,赫然是一副狂草。
孟萋萋就着他的手,瞅了几眼,不高兴地道:“怎么我写狂草,你也要写狂草?干嘛跟着我学?”
“谁说我是跟着你学的?”顾瞻不承认,“那你写簪花小楷,我怎么不学?”
孟萋萋乐了,用手托起字卷的下端细瞧:“还不错,比起上次,有进步。”
顾瞻得了她的夸赞,就像得了表扬的学生:“那你把这幅字拿回去,和你自己的比照比照。”
“有什么好比照的,你写的肯定没我好。”孟萋萋把手一挥,转身潇洒地走了,只留下顾瞻站在原地,摇头无奈苦笑。
这一幕多么熟悉!一个刻意讨好,一个不屑于顾,只不过换了两个人!李慧语侧身隐在一丛灌木后,把叶子扯掉了一大捧。
“怪不得不肯收我的字,原来他已经心有所属!”李慧语恨恨地道。
“三小姐,奴婢那日就说,孟大小姐写狂草,顾公子也写狂草,其中肯定有问题。”朱蕉道,“不过就奴婢看,顾公子虽然有情,但孟大小姐并无意呢。”
李慧语点了点头:“若是郎有情妾有意,大概早就定亲了。”
“所以,三小姐还有机会。”朱蕉说着,凑到李慧语的耳朵旁,小声地出了几句主意。
李慧语听后,面现犹豫:“让她落水?这不太好吧?”
“那湖水又不深,有什么要紧?”朱蕉不以为意,“咱们又不是要她的命,只需要她浑身尽湿,身段尽显就行了。三小姐,您不知道,孟大小姐虽然招人喜欢,但也有很多人,对她酗酒一事,颇有微词,如果她因为醉酒而落水,对她的声誉,肯定会有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