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鹤,难道不是一位已至耄耋之年的老艺术家吗?
久久,裴天霸苦笑不已。
时瑶继续道:“裴叔叔,这幅画挂着我的名,其实只有一个角落出自我的手。”
她遥遥指向画作右下侧,岸芷之上,倔强求生的几株柳树。
“裴叔叔,实在抱歉,我也不知道未完成的画作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害您被骗,我真的很抱歉。”时瑶一脸愧疚,却在下一秒,被裴天霸握住了手。
隐隐地,裴天霸的眼睛里,闪烁着几滴泪光。
就好像——
见到了偶像的小青年。
这副迷弟正主会面的感天动地图景,扎得冯蕴满身窟窿。
他恨,他好恨!
时瑶为什么要蹦出来揭穿他!
人已经疯魔了,冯蕴疯狂嚎道:“你不可能是遥鹤,你怎么可能是遥鹤!裴先生,您刚才还跟我说,遥鹤先生年逾花甲,是个卓有见识的老头子,他怎么可能是时瑶!”
“是啊,不可能,这丫头才多大,冒认的吧!”
“太假了,你信吗?”
“我又不是大傻子!”
众人叽叽喳喳。
“诸位,你们都不信是吗?”时瑶看向大家,高声道。
“你得拿出证据来!”
“好,你们要,我就给!”时瑶镇定地转过头,看向裴天霸,“裴叔,能否借一套油画画具?”
“当然。”在裴天霸的示意下,齐婉玉命人取来画具,就支在客厅正中央。
与满目怀疑的宾客不同,裴天霸的眼睛里,还闪烁着几点星光,那是信任,更是对能亲眼看到所爱画家当场作画的激动与兴奋。
“大家都不要出声,等着瞧吧!”禹南飞怕打扰时瑶,大声提醒道。
裴天霸也点点头:“诸位,是真是假,待会儿就能一辨而知!”
所有人几乎同时屏住呼吸,时瑶开始作画了。
单一手漂亮的素描,就堵住许多人的嘴。
出身上流的他们,不少人从小就接触油画,时瑶到底有几把刷子,他们还是能看出来的。
国画讲究神韵,最出挑的油画家也能凭借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人、物的灵魂。
时瑶就是那样的天赋型选手。
她画画有条不紊,手稳得像一只老磨盘。
还没到上色的步骤,就有人高声叫道:“遥鹤先生画的是——裴总!”
“我的老天,真的好像!这还是油画吗?”
东方人画风的含蓄典雅、以线造型,丝丝缕缕地浸入色彩逼真、绚丽立体的油画创作中。
时瑶完成的刹那,众人看得两眼发直。
画布上的,真的只是一幅画吗?
裴天霸怎么好像从画布上走下来了!
“妙啊,太妙了!”
“不愧是遥鹤!”
“遥鹤先生,哦不,遥鹤小姐,请问这幅画,您能赠与我吗?我出钱,您尽管开价!”
竟然有人敢跟自己抢,裴天霸一个箭步,横身挡在画前,满脸冷峻,颇有谁敢跟我抢,我就弄死你的架势。
“这幅画,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