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闫钰进来,吉安眼睛还眯着,却已经放下了手上的杯盏,站起身给闫钰行了个礼,然后挥手让两个小太监退了下去。
“闫姑娘来了,快坐。”
闫钰在他对面坐下,还未开口,就听吉安道:“姑娘这是住的有点乏味了吧,都怪咱家招待不周。”
“这里挺好的,你招待的也挺好的。”闫钰道。
吉安在她对面的位置上重新坐下来,呵呵笑了起来。
闫钰歪头看着他笑,莫名觉得这笑很憨厚,很亲切。
“姑娘要是无聊,咱家多派点乐人过去,听戏也好,听书也罢,就是别再大半夜的放烟花了。”
果然,昨晚的事吉安已经知道了。
闫钰深吸了口气,也是,那么大动静,恐怕整个苏州城都知道了吧。
都怪自己,好奇心太强,太莽撞了。这种信号烟花,是桑峈给她用在关键地方的,却让她白白浪费了。
“姑娘不必忧心,昨晚王爷没有回府,一枚烟花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吉安呵呵笑笑,再一摆手,那两个小太监端着茶水点心摆放在了两人面前的石桌上。
听到他的话,闫钰没来由觉得安心不少。
再看桌上的点心,都是些咸味的糕饼,或是瓜子花生等一些干果,巧妙的避开了所有甜食。
心中不由得一暖,闫钰抿了抿唇:“公公,你之前是不是跟母亲关系很好?”
“闫姑娘,话可不敢这么说。”吉安连忙道,“淑贵妃贵身份高贵,咱家可不配跟贵妃娘娘有什么交集。”
“那你为何对我这般好?”闫钰道。
“这般为哪般?”吉安问。
闫钰盯着桌上的干果点心,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吉安笑了:“闫姑娘,其实这些都是一般待客之道。想必姑娘之前遇到的人,多是别有用心之人,或是有求于姑娘你的。才会让姑娘觉得咱家做了这么一点事,便是对姑娘好了。”
好像,真的是这样。
不管是巧言令色哄骗她的青峦,道貌岸然的季容修,还是直截了当跟她谈条件的韩慕,这些人待她,除了讨好诱骗便是利用。
“那你知道我母亲的事么?公公,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吧,我想听。”
片刻的沉默后,闫钰道。
吉安抿了一口清茶,让醉人的茶香在口中慢慢散尽,缓缓道:“淑贵妃娘娘的故事,咱家倒是真知道一二,不知姑娘想听哪个?”
“随公公讲。”闫钰道。
“哒”的一声轻响,吉安将茶杯放回石桌上,缓缓开口道:“咱家这故事,私下里与姑娘说说可以,但出了这个门,它便只是个故事。”
闫钰点了点头。
安吉那略有些尖细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那一年,淑贵妃娘娘才刚进宫。皇后腹中的小皇子不过才三个月大。皇帝盛宠淑贵妃,金银珠宝、头面首饰流水般往淑房宫里送,哪怕政务再忙,隔三差五就去看贵妃娘娘,一个月皇帝若是进了后宫十次,那定有八次都是去了淑贵妃处,另外两次才是去看望皇后。
皇后腹中皇子还小,自然安胎最为要紧。可这后宫里的风向很快就变了。从前以皇后马首是瞻的许多妃嫔,都来巴结淑贵妃。淑贵妃生性爽朗,不拘小节,很快便跟每个人都交好。
等到皇后的小皇子出生之时,淑贵妃带头送了精心备下的贵重礼物,一众妃嫔皆往,皇帝也是大喜过望,一时间后宫又是一派和睦。
但是好景不长,淑贵妃有了身孕,是个公主。本以为皇帝此后总该去的少了,可皇帝去淑房宫的次数却是有增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