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微凉,青峦一袭白衣被风扬起,猎猎作响。
他望着桑峈的目光中满是狂喜,还有多年夙愿得偿所愿的心满意足。
周围喊打喊杀的声音震耳欲聋,桑峈抱紧了怀中依旧毫无意识的闫钰,深深叹了口气。
他和青峦,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师弟,我青峦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求着鹤仙翁那老头子收下了你。”
青峦声音平静无波,声音并不大,却穿透那些人疯狂的叫喊,直直的刺进了桑峈的耳朵里。
“为何?就因为我功夫比你强?”桑峈轻笑,“我知你善妒,可咱们都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你犯不着因为这种事情搞得你死我活的,幼不幼稚。”
“你当然不觉得怎样!”青峦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一下子提高了,“在捡你回来之前,鹤仙翁那个疯子就已经对我心存不满了。他嫌我先天愚钝,习武没有资质,无法继承他的独门功法。整日整日就知道逼我练功,逼我练功,逼我练功!那种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哦,那你千方百计为我求情,让鹤老头收下我,难道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桑峈道。
青峦却点了点头:“我的确有过类似的想法,想着你年纪小,老头子又不可能养你一个闲人,肯定会花精力在你身上,教你武功,这样我便也可以得到一些空闲。”
“可是,我却失算了。我原本以为你不过是个资质平平的废物,谁知道,你竟然学什么都这么快!”
“不仅抢走了那老头投向我的仅有的那些关注,还出尽了风头!“青峦死死瞪着桑峈,眼神里是满满的愤恨。
“但是,这些也怪不着我啊。”桑峈扯了扯嘴角,一脸无辜。
“怎么不怪你?都怪你!都是因为你这个灾星!魔头!”
“哈哈,魔头?师兄,看来你跟着那个季容修这么久,都被他给带傻了!”
桑峈好笑道:“捡我回去是你自愿;求鹤老头收下我,也是你亲自求的;武功不上不下,那是你先天资质的问题,凭什么怪在我身上?!”
“你……!”青峦气结,手指着桑峈竟被噎的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反倒是站在他身旁的季容修,眉头紧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暗示他不要冲动。
“今天,我不想跟你掰扯这些陈年旧事。自从韩慕那老贼派人围剿了我们鹤仙山开始,你就已经不是鹤老头的徒弟了,更不是我师兄。”
“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看在同门多年的份上,我给你留些面子,咱们,到此为止。”
桑峈说完这些,衣袖一甩,便想飘然离去。闫钰还未醒,他自己又有伤在身,不能在这里跟这些江湖无赖缠斗。
眼看前面不远已是青云阁大门,桑峈加快了速度,可冷不防,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耳边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
他侧身闪躲,一身黑袍的刘松就这么手执长鞭挡在了他的面前。
“啧,还真是烦人。”桑峈不耐烦的咂了一声,“青云阁就没有别人了?你这种货色都搬出来了。”
刘松也不恼,手中长鞭挥舞,那鞭子就仿佛毒蛇般朝桑峈咬了过来,眼看着攻向他的胸口,却在接近之时突然调转,朝闫钰袭了过去!
“真是找死!”
桑峈一双凤眸顿时寒光乍现,腕上藏霜跃出,仿佛一条灵巧的白龙与那黑铁的长鞭交缠。
刘松瞳孔一缩,心中猛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