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上次唐媌唐媌死的时候，青峦也问过她类似的话。

看到了吧，看清了吧，这人杀了你朋友。

你还等什么呢？赶他走啊，离他远远的！

当时她照办了，可结果呢，她查到的真相却远远不止如此。

“我……”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卡在了喉咙。

就见一身狼狈坐在那里的青峦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闫钰，你为难了？有个道理，他从未告诉过你吧？”

闫钰微怔：“什么？”

“这世上，除了杀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悔改的。唯有这人命，一旦沾上，就再也洗不干净了。你这么一个年华大好的小姑娘，何苦跟他捆在一块？”

“你也一样。”闫钰突然出声道。

青峦顿了一下，又大笑了起来。

他边笑边说：“不一样的，他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青衣鬼煞，你跟着他，能走什么正途？而御灵宫和楚水阁，可都是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名门正派。况且，你可别忘了你母亲的身份……”

他的话落下，闫钰顿时陷入了沉思。

母亲，她母亲在宫里的身份可不一般呢。

之前桑峈告诉过她，她母亲是宫里的淑贵妃；可青峦却说她是皇后，还说是桑峈亲手杀了她。

这话她曾经从唐媌那里得到了“证实”。

但现在，她不敢确定了。

这青峦满嘴的胡说八道，没有一句是真的。

若非要她从两人之间做出选择的话，那她宁愿……

轻轻转身，走向默默站在一旁，从头至尾一言未发的桑峈，闫钰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我们走吧。”

桑峈的手僵了一下，却没有挣开她。

闫钰倏地松了口气。

但他却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闫钰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从这里离开，你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桑峈神情严肃。

闫钰点点头：“不会后悔的。也不会在乎你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

这世上，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哪有那种十全十美的好人呢。

她知道，自己之前过的太天真，离了人间烟火，离了邬镇，总要面对江湖上的风风雨雨，人心险恶。

桑峈的眼睛就在这一瞬间亮了一下，继而眯了起来，又露出那种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你跟着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说这没名没份的，孤男寡女走到哪里都不方便呢。”

闫钰：……

桑峈俯身捏了捏闫钰的腮帮子：“叫师父？”

闫钰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望着他，见他一脸的期待，无声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师父。”

桑峈一双狭长的凤眸立时笑成弯弯的月牙，伸手摸了摸闫钰的头，一脸宠溺：“哎呀呀，我家小徒弟真乖。”

青峦：……

这两人当自己不存在了？真是过分！

见两人直接忽略了他转身便要走，青峦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两人的背影道：“闫钰，二毛和柳桥你不想要了？”

闫钰的脚步顿时停住了：“你把她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