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启释嗤之以鼻。
“弦月她如果活着,东土就会被妖界吞噬,她就是引导一切破灭的力量。在很多年以前,你的父亲就已经把东土残卷的秘密告诉了我,他告诉我我生的女儿,将来会引导东土走向破灭。”
“残卷的文字语焉不详,怎可从字面意义理解!”启释讽刺道。
“是,我起初也不能理解,所以我只是将她放逐,希望她远离皇族生活,越远越好。所以她离开京国这么多年,我没有去找她。后来知道她被雷王父子软禁,我心里也觉得,若是这样,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被分离元神,封印记忆,软禁在那一方庭院中,仅仅成为皇族的禁脔,这个算是最好的结局?
弦月的手指微微蜷起,缩成一个拳头。
但是在场的人注意里目前都不在她身上,大家都在听仁庆继续说下去。
启释已经无话可说,一直在冷笑。
“我其实知道弦松不是我的儿子,是你父亲的。他当年与商后私会的时候,被弦月撞见,所以商后会记恨她,迫不及待赶她离开京国,我也遂了她的意。并不是我多么宠爱这个女人,也并不是因为她生了一个皇子,那个皇子生下来就是蓝瞳,虽然她把接生婆买通,后来还灭口了,我是知道的。她找术士对婴儿下了幻术,让周围人看起来他的眼睛与常人无异,后来还一直用丝带蒙住眼睛,这些把戏,如何能哄骗得了我?我可是精通疗愈之术的皇族,和以前的容瑜不相上下。”
“你早就知道弦松是商后和我父王私通生下的孩子,竟然还能忍受这么多年,真是厉害。”启释讽刺。
暴风雪来了,狂风呼啸,雪花乱飞。
大神庙的门被几个修士合力关上。刚才申王闯入,撞坏了门上的锁,此时关起来有些困难。
山下的路已经被封锁,没有人能上来了。
他们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看了一下山下远处的大殿,那个地方现在已经不是重点了。
他们当然知道那里发生过厮杀,但是不重要,重要的人目前都在神庙。
商后看着刀从自己的胸口刺入,血一滴一滴落在冰冻过的地毯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平头的术士冷漠地看着自己。
“你竟敢……”她呻吟。
周围没有人上前,没有人。
所有人都后退,退出了大殿。
商后似乎有一点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么多人进攻的时候,这位青年伤痕累累,却没有毙命。
只有这个舍身护住弦月的狐妖,她才是弦月身边真正忠心耿耿的人。不管是这个青年,还是姜容,他们效忠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仁庆!
她突然失声笑了出来:这么多年,因为和启无病有过一段情,她一直以为自己愧对仁庆,所以对仁庆自成亲之后冷淡而客套的态度都是忍耐着。她一直以为,仁庆内心深处爱的是弦月的母亲,而她内心深处爱的是启无病,但是这些都没关系,她永远是京国的王后,而他是京国的王。这是他们内心的共识,只要守住自己的身份,底线都还在。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仁庆早就计划了一切。
他早就计划让弦月杀死弦松。
一切都是他的棋子。
这个年长自己许多的男人,她以为一直都是懦弱隐忍的男人,原来有这样凶狠决绝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