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河边停留，随手捡起一支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下之前在屏风小院子里的河流布局：“风水一般都是用在辅助阵法里，为了加强原本的阵法力量。镜面映照的阵法，大概就是为了囚禁和监控弦月公主的。按菩道子所说，优王忌惮弦月公主的强大法力，将她元神分离，元神部分困在了王宫的屏风里，而她本人并不在王宫内。闻昊怎么可能放心让她在外面呢？他一定会布下一个周密又不易觉察的阵法来困住弦月行动。”

“如果有任何异动，他立刻会赶过来。”无言说，“不死术伴随的是记忆的丧失，过来的话他会再一次切割弦月的记忆吧。”

想到她六十年被困在这里，记忆被反复切割，精神上无异于遭受了反复的酷刑，无言对她莫名的恨意也消减了几分。

她虽然当初也是被迫困在平国，但是“换魂”并没有影响她的记忆，而且平国皇室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反而是真正的平国公主某种意义上替代她而死，想来弦月比起她更惨一些。

可是弦月得到了启释的心，如果交换，她是否愿意遭受六十年来的精神凌迟只苦呢？

“你是说魂魄和元神的区别吗？”无言心中思绪万千，嘴上却忍不住喃喃说了“魂术”和“元神”之类的话出来，让姜容听了些片段，她吓了一跳，急忙掩饰：“是，我听说西方有魂术，和优国的这种不死术有什么区别？”

“魂魄是针对凡人而言，元神是针对皇族而言，魂魄就是生命的容器，而元神是来自于远古神祗和命运一类更虚的东西，它也是皇族力量的主要源泉。普通人魂飞魄散就会死，而皇族除了魂魄，还有更高一级的元神，天赋越高的皇族，元神就会越完整。像弦月公主这种整个元神可以完全和人身长时间分离还能支撑闻昊生命的，必须是天赋非常高的皇族才能做到。”姜容认真讲解，“不过西方的魂术我接触得很少，这在中原被认为是极其阴损的术法，听说申国的养妖师经常用这种方法豢养妖魂，等到术士法力衰弱的时候，就很容易被妖魂反噬。”

无言想起了琳。

“院子用的风水阵是个水属性的阵法，这个应该是暗合弦月公主本身的属性，水阵迷惑了弦月公主的气场，这个可能也是我们普通人一直找不到熬她的原因。”

“你确定她就在这里？”

“我看了周围的结构，和大神庙那边形成一个阴阳相合的格局，刚好拱着潇湘宫的格局，应该就是这里。”

“你真厉害。”无言由衷佩服，对方不愧是第一除妖师，难怪莫藤一定要她跟着他一起来。现在想想她这个母亲表面不拘小节，其实还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你如果要杀弦月公主，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姜容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恨她？按年纪来说，她被囚禁优国的时候，你还未出生，你尚没见过她。”

无言沉默不语。

“她元神不在这里，杀了她也无法获得她的神力的。”姜容说。

居然怀疑她觊觎弦月的神力，无言怒视了他一眼，姜容淡淡地说：“你的元神刚刚觉醒，先天不足，有点偏弱，如果强行吞噬比你强大很多的元神，可能会反受其害。”

“你怎知我对她有杀意是因为这个？”

“因为我的确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姜容说。

“……”的确是想不到启释那一层，按“小桃子”的生活轨迹，她甚至没有见过启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