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出来的比较好。”他再一次冷冷地说，他指了指上头，“你看她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你了。”

被切碎的灌木突然又开始焕发生机，长出了新芽，慢慢成长，四周弥漫着绿色的光辉。

启释伸出扇子，将它再一次齐齐切断。

他站立的树木突然伸长枝条，卷住了他的手，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树木上长的一株寄生藤，他轻轻抖了抖手腕，发现那个寄生藤特别坚韧，抖不下来，而且碗口这么粗的藤蔓越长越多，缠上来的也越来越多，眼看着将他手臂牢牢缠住，他感觉有一股力量将他往下拉。

他手腕抖动，将扇子轻轻一旋转，那些藤蔓被切除整整齐齐的切口，噼噼啪啪从他身上掉下来。

他想跳下去看看，却看见自己的脚也被缠住。

“生”字诀。

这是非常典型的治疗术，他大概就能猜到对方是什么来头了，虽然没有见过。

等他将那些藤蔓解决了之后，风界以内，已经感觉不到那个人的气息了。

他的风界进一步扩大，往上一跃之后，翻转身体悬浮在半空中个，俯瞰整个山谷，树林掀起阵阵波涛，似乎在回应着他。

“琳。”他轻声呼唤。

琳如影子一般出现，端坐在式神幻化的纸鸢上，恭敬地等候他的命令。

“封锁这一带，布下术法阵，不要让这个人跑了。”启释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传我命令，立刻将所有出海口全部封锁，通知录国和才国西海岸边线，全面警戒，不要让他跑过去。”

“是。”琳领命，驾驭着纸鸢翩然而去。

启释依旧悬浮在空中，风界在一张一缩，整个山谷，甚至山坡都在跟着这个节奏回应着他，仿佛是他的呼吸。

他再抬头的时候，却看不到静良了。

回到女神庙，女修士们已经下了晚课，只有静良静静坐在一尊神像面前，垂着眼帘在念着经文。

这是偏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供奉着远古神话传说中一个掌管生殖和爱情的女神神像。远古时候，妖界和人界甚至天界，都是交错存在的，没有明显的界限，妖可成神，也可成人，人可成妖，也可修炼成神。

但是这个是宗教方面的说法，每个国家的传闻还有略微的不同。比如平国就认为这些远古神话有很多臆测的成分，妖怎可成神？但是神却有可能堕落成妖，

启释慢慢走近，静良依旧跪坐在蒲团上，手里摸索着修道之人很喜欢用的念珠，那串木珠是非常名贵的乌檀，里面还有一颗晶莹剔透，形状饱满的海珍珠，一看也是极品。

“和你私会的是什么人呢？”启释也在旁边找了个蒲团坐下，嘴里不无讽刺地说，“明明是前王后，却自动退位出家，之后日夜对着这尊女神像念诵，修的也不是大殿上的主神，实在是令人费解。”

静良没有生气，安心念完那段经文，然后缓缓说道：“申国这边的神庙信仰流派和中原略不同，他们相信六界相通，万物皆可成神。命运有固定的轨迹，可是人却不是轨道上固定的棋子，哪怕他们可能本来就带着某种使命来到这个世界上。”

启释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并不想被她控制谈话的走向，便冷淡地说：“所以呢？”

“所以你父王要逆天改命，一定要破坏东土的平衡格局，他认为这样申国才能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