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缘想了一下，说：“历史上没有关于这个的确切记载，只记录了妖怪的种类和特性。但是有关于那个时候的传说，那个时候传说是皇帝在领导人类作战，皇帝是神的后代，身上有八种神力。皇帝死了之后，这八种力量才分散到不同的人手中，所以现在掌握了神力的人，都成为‘皇族’，也算是皇帝的继承人。”

“皇帝？”无言内心一阵战栗：那是何等强悍的人啊，身上有八种神力！她觉得启释已经够厉害了，觉得莫藤殿下也够厉害了，而还有皇帝的能力凌驾于他们之上！

听完断缘讲述的传说之火，那天晚上无言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在东土大陆的上空漂浮着巨大的一块大陆，上面烟雾缭绕，但是是一片废墟。她在那片漂浮的大陆上飞翔，可以看见废墟里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植物，那巨大而华丽的残垣断壁，可以窥见当时的盛世荣光一斑。

到了下一次去神庙听断缘讲课的时候，她把自己的梦境告诉了断缘。断缘露出诧异之色，说这样的地方他从来没听说过，也没有在任何史书上见过。

“不过，在神话传说中，皇帝倒是居住在一座名曰‘晴空之城’的地方，据说这座神秘的城池只有晴天的时候，凡人们才可用肉眼可见。皇帝在上面穷奢极欲，享受无边快乐，但是是何等的奢华，何等的快乐，地面上的人不得而知。有人说那座城池到处都是仙女，都是皇帝一个人的姬妾，也有人说那里都是珍奇异兽，仙气缭绕……你能梦见，恐怕是因为你体内的皇族血统有前世的记忆吧。因为皇族据说都是神的后人，你也是。”

听闻自己被称为神的后人，无言有些羞愧，她内心深处知道她不是，她只是占据了原本皇族公主的身躯而已。而且她小小年纪剩下的记忆，她渐渐也尽数收去。

她知道小桃子是生活在爱里的孩子，她也借了小桃子的身份，第一次享受到了人间温情。

断缘还有女修士庙里的女修士，对她都非常温柔耐心，这是过去作为“戴罪之女”的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还有蔡灿大人和华辅臣。蔡灿大人偶尔来和断缘交流术法方面的事，会顺便和她说很多正统史书上没有的记载。比如他说皇帝虽抗击妖界有功，但是后期暴虐专横，所以被斩杀于西海边境，是他的手下部将分食了他的元神，吸收了不同的力量。大家都约定，八种力量绝对不能集中在一个人手中，所以才会有八国互相制衡的格局，不单单是为了维护结界平衡，也是为了维护人类世界的平衡。

“我看申国就很有称霸的野心！”下棋的时候，蔡灿重重地把棋压在棋盘上，“启释太子的天赋极高，而且听说每年都在进步，我看他就是想当皇帝！”

“想当皇帝也要有那个本事，蔡灿先生不用太紧张，”华左悠哉悠哉下了一步棋，将蔡灿再次将死，“他要称霸八国，别说我们平国女王不答应，北边京国，东边桦国，南边昌国，都会群起而攻之。启释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是四个皇族的对手。”

无言在旁边听着，想起启释。真是奇怪，也许是有小桃子幼年时候的朦胧记忆，成长又多得周围的人照顾，她现在想起启释，已经没有那种太强烈的心痛的感觉了。

刚开始那几年，她总是想着启释会不会派人到平国来找她。毕竟她是为了他，引走追兵才逃至平国，但是等了多年，也没有听到任何申国那边来的消息。

她终于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启释，申国太子，不会因为丢失了一个半妖奴婢，而派人特别来平国找。

刚开始几年，她还想着，如果能作为平国王宫内部的暗桩，将来启释想渗入平国，她定能立功。可笑的是他最后连找她的动静都没有，也许就看准她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吧。

他竟然，觉得自己最多只能当一个引开追兵的棋子？

每每想到这里，无言都感觉一股愤懑稚气，在胸口膨胀。

“小桃子，”林丛的声音在岸上传来，“整理衣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