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启释想起申国的残卷，上面说的弦月之下，先导者引领破灭将至。

“先导者将会毁灭整个东土，”闻昊突然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充满了畏惧和警告，“你当一个毁灭了的大陆的皇帝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启释脸色一变。

“总有一天，你们会庆幸我们将她困在这里快六十年……”闻昊声音渐渐低下去，他生命的小宇宙在消失，“我要是你，就赶紧将还没有觉醒的弦月肉身杀了，毕竟现在杀她还比较简单……”

“你败给了我，何必说什么胡话？”启释说。

闻昊说：“或者，你是下不了手杀她……将来她回到京国，一定会成为……诛杀皇帝的人……像几百年前……”

说完他便吐出最后一口气，合上了双眼，嘴角还带着平时有的慵懒笑意，他一直喜欢这么笑，不知道是在笑这个世间，还是在笑从小身体有缺陷的自己。

铿锵大恸，禧明大哭。

启释看着自己亲手诛杀的第二位王，心里有点感慨：未来皇帝之路，恐怕还要斩杀更多的王。

“我们王是输给了自己的体质，你的招式对他没有致命伤，”禧明哭道，要维护自己王的尊严，“是他身体承受不了巨大的光能，你们走吧，不要再留在这里，我们优国现在没有皇族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威胁了，你们不要留在这里了！”

他年纪小，说不出什么紧要的话，但是现在优国皇族已绝，大法师家族也只有他一个幼童，闻昊长期不理朝政，所以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局面，只是哭着求启释快走。

启释看着这个小孩哭得厉害，那只灵猿也是悲痛地坐在地上，仿佛对旁边一切不闻不问，已经了无生趣的样子。而弦月的元神已经完全不在周围了，他看那面屏风居然还在屋子中央，如此激烈的战斗之后，那间屋子已经七零八落，而屏风居然依然还在，一点都没有受到损伤。

“琳，你过来看看。”启释唤道。

琳忍着伤痛走过去，仔细看那面屏风，上面灵力流转，竟然是一件灵器：“我想起我师父说的，申国曾经有一个门派的术士，专门修的魂道，叫魂师，和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妙。”

“孙婆婆？”启释对这个人有印象，“她之前被派到平国做暗桩，可惜被平国女王杀了。”

琳颔首：“对，就是孙婆婆，在平国那边人家叫她酸婆婆。她擅长魂道，控制人的三魂六魄，启用魂器装人的灵魂，据说还能把一个人的灵魂移植到其他人身上。”

“你说优国对弦月采用的是换魂术？”

“只是类似，并不一样。他们并没有摄取弦月公主的魂魄，但是却锁住了她的元神。元神是天赋极高的皇族才有的东西，这样完整的剥离出来锁在屏风里，而弦月的肉身竟然还能行动自如，拥有自己的意识，可见这位皇族的天赋有多么可怕……”

“现在她的元神呢？”

“恐怕已经归位了。屏风打开，要她供养的皇族已经死亡，之前的接下的咒术应该解开，弦月公主觉醒是迟早的事情。”琳说。

“那要回去找她吗？”启释沉吟。

琳突然跪下，对启释祈求说：“微臣认为闻昊临死之前说弦月公主即将毁灭东土的事情，太子殿下务必三思，他说的未必是胡话。”

“……你什么意思？”启释看着他。

“元神如此强大的皇族……不应该这么轻易被人囚禁……微臣总觉得……弦月这个人行为让人很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