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妃指着台下的颦妃：“还有她也是！今天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

颦妃冷笑，面对重重围过来的侍卫，对趴在地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启释说：“抱歉，没有能够完成和太子的约定，我去晚了一步。”

启释对门边的打斗置若罔闻，也对自己已经受伤的膝盖置若罔闻。他拖着受伤的腿，很缓慢地站起来，又摔了下去，又再次站起来，无视身边的层层枪林，慢慢挪到弦月那座冰雕面前，看着她胸口空了的那个洞，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他本来比她高出半个头，现在她底下有冰层，他已经能和她的脸平视了。这个角度看她的脸，还是第一次。

启释从未尝过这种“失去”的感觉。

早年他因为不忿那个被绑在岩石上的女孩而出手得罪海妖，这件事在申国女性群体中传为美谈，认为启释太子是一个多情温暖之人，他也以为自己是。但是经历了今天这一刻，他才知道，过去的自己，距离“多情”还是很遥远。

他像是失去了世界上一块极其珍贵的珍宝一般，内心也像被弦月那样，挖了一大大洞，空空的，什么都补不上。他甚至有一种幻觉，仿佛下一秒，她会睁开眼睛，叫他“蓝眼弟弟”。

没人叫过他弟弟，没人这样戏弄过他，没人在他最惨的时候给他温暖，没人敢摸他的脸戏弄他，没人再把写得慢慢的日记册子交给他保管。

很多年之后，启释回想这一幕的感受，他都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那时候没人注意到已经受伤的启释太子在一边的反应，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口两位皇子的争斗上。

两个皇子各有所长，已经在门口缠斗了很久，封堃擅长用的是地引阵配合大锤攻击，而封翊则是精准控制小范围物件，用来反制封堃，两位皇子都走的是才国皇族土相属性的“封”字诀，封堃大面积地设置了地引阵，本身并不受地引影响，挥舞着大锤朝封翊击去，而封翊则小范围位移，堪堪躲过了对方的攻击，手中的流星锤绕过封堃的大锤直击封堃的要害。封堃体内真气充沛，门口的大柱子生生被他拉陷下去三尺，整个屋檐歪斜，瓦片不断掉落砸向封翊的头顶，甚至还有木梁砸下来。而封翊毫无惧色，所有的物品砸到他的时候，突然反弹开来，改变方向砸向封堃。

“这是引字诀！为什么才国的皇子会使用引字诀！”厉军忍不住大叫。

陈槮目光灼灼盯着门口的打斗，心里在计算时机，没有理会他。

厉军想了一下，想起什么，问陈槮，“敢问才国先王是否也是擅长‘生’字诀的衍生属性？”

陈槮漫不经心地微微颔首：“是的，虽然历代才国君主都以‘封’字诀为主，但是我们先王的确是别具一格，修的是‘生’的治愈属性。”

他这样模棱两可地回答了厉军，就没有再搭腔了。

厉军看看上面一脸惶急看着皇子们打斗的王后，似乎有点了解了，王后是“容氏”，莫非是和桦国的皇族有什么亲戚关系？如果是这样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封翊的打斗风格和封堃有如此大的不同了。

“王后是桦国的贵族，和桦国的皇族血缘颇近，”陈槮注意到了厉军目光的转移，他不但要监控皇子们的打斗，还得预防有没有人趁乱伤害王后，看厉军偷偷打量王后，便对侍卫们叫道：“你们让人扶王后和王妃下去休息，此处不宜她们久留！”

侍卫迟疑地闪开，而潘妃严厉制止，王后也断然拒绝：“我哪里也不去！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有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