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释被扶起来，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四肢百骸像散了架一般。

“弦月她……”启释喃喃地说。

“我知道了，皇兄应该是返京了，我们立刻回去，可能还能赶在弦月公主被害之前，阻止他。”封翊点点头，宽慰启释。他低头看见已经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小雨，她九条狐狸尾巴散在一边。

“这……这是太子殿下的人吗？”封翊试探性地问。

启释知道小雨身上有弦月的秘密，便说：“请别……伤害她。”说完就晕过去了。

再度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马车跑得很快，上下颠簸的频率让他觉得头疼。他缓慢爬起来，发现小雨在旁边看着他，她手脚上已经戴上了锁链，手上的锁链连着她的脖子上的铁环。

封翊也许看她是个妖怪就把她锁起来了，但是万幸他没有伤害她，还让她和自己关在一起。

他撩开帘子，看到外面已经是黑夜，这是一支人数众多的队伍，大概有四辆马车，其他人都骑了马，在黑夜里迅速穿过密林，再过了一座桥，马不停蹄朝西边而去。

是朝着西边，因为天上的星辰可以给他方向。

他看了一眼小雨，小雨的尾巴没有收回去，脑门上贴了个符咒，大概是陈槮给贴的，防止她变身。她看到启释醒了之后有点高兴，又有点着急，咿咿呀呀指着外面，好像让他快逃。

启释看着外面四辆马车，还有沉默急行的队伍，朝西走，到底是去哪里？

小雨却着急地指着东边，是相反的方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

现在是初春，这是一场春雨，夹杂着一些冰晶，无声降落，小雨的眼里突然充满了希望。

马队突然停下来了。

启释看见陈槮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了，疾步走到第一辆马车跟前，行了个礼，然后上去了。他好奇心起，给自己加了身法，飞快地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潜行到前面的马车旁边。

负责看管启释马车的卫兵只觉得马车的帘子动了一下，一股子异香飘过，他撩起帘子想看个究竟，却看见里面的启释伸出一张脸，很不耐烦看着他，他急忙退了回去。

小雨收起幻术，得意地看着那个符咒化为灰烬。符咒化为灰烬，她自然可以继续自由变化那张脸了。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人，坐着一个紧接着启释离开后上车，却无人觉察的人。那个人有着纤细的脖子和小巧的下巴，轻轻抚摸着小雨的尾巴，让她恢复了原状。

启释那边窜到第一辆马车的车底，紧紧贴着车底，却听见陈槮在阻止封翊：“派人去看看启释太子还在休息吗？”

应的人去了，跑去启释之前待着的马车上，撩开帘子看了一下，启释在车底看得出了一身汗，但是那个人跑回来，对封翊说：“他已经醒了，在和那个小狐狸说话。”

“哦。”陈槮这才放下心来，“这个人身法奇快，经常来无影去无踪，我上次和大皇子的对话都被他听了去。”

“听去也好，他更加忌惮大皇子。”封翊悠哉悠哉地说，“等他亲手杀了启释，那就别想登上王位了。”

“皇子殿下英明。”陈槮说，“现在就怕他抢先一步拿到残卷，对皇子不利。”

启释心想，这个陈槮，表面上一直跟随大皇子，原来是二皇子的心腹。之前合力对付他和弦月，不过是想将大皇子陷于不仁不义之地，更利于他们夺取王位。

封翊盯着烛火发呆，缓缓说：“我一直在想，那个残卷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呢？我们才国的残卷我是看过的。”

“您看过？”

“我母亲看过，她是皇后，一次机缘巧合，进到父王的密室，就看到了那个残卷。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写在一个类似绢纸上面的字句，透露的并非我国国运，而是昌国的。”

“殿下怎么确定是昌国的？”陈槮问道。

“因为句子本身就包含了昌国，十分明确地指出了昌国必乱的条件，”封翊沉思道，“所以父王特别忧郁，觉得别的国家的残卷说不定也包含了我国的国运，就南下去拜访昌王。可惜和昌王交换情报之后，发现并不是我们才国的国运，然后他继续南下去了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