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国的那个清晨。

启释从树上跳下来，想不出什么解决的方法，看见弦月在nbsp;她脸上换了严肃的神色，嘴里还念念有词，而且她透过日记的字里行间，在地上慢慢画着图，做着记录。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们要追上来了。”启释提醒她。

“我在复述日记里的密码，有些秘密，藏在我的日记里，不能写出来，”弦月没了之前天真的神色，轻声说，“他们两个都解不开我的失忆咒，不用相信他们。”

“那怎么解开你身上的咒？”启释有点心急，就算他身法再快，封翊和封堃的兵马要追上也不是难事，他们需要赶紧决定前进的方向。

弦月捧着日记想了想，然后撕下册子里没有记录字体的一页，折叠起来，在空中轻轻一抛，念了个咒，那纸张就长出翅膀，幻化为蝴蝶朝远去飞去了。

“你还会用这个？”启释意外看着她。

“不是我会用哦，是日记里的密语有记录的。”弦月指了指纸蝶飞去的方向，对启释说，“跟着它走。”

启释再次背起弦月，给自己的双脚加了身法，跟着那纸蝶方向走。纸蝶飘飘忽忽，看起来飞得并不快，但其实身形鬼魅，忽隐忽现。明明看它在前面不远处，追上去的时候却不见踪影，过了一会那个白色的身影又重新在前面某个地方扑扇着翅膀。

它飞的方向和他们逃出来的方向几乎是一样的，但是绕了一个大圈，启释背着弦月躲在树丛里，看着封翊带人在面前疾驰而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启释跑掉了还会再回来。

那蝴蝶飞到了一定地步，突然就变成凋零的纸片，弦月迫不及待地从启释的背上跳下来，朝那纸片凋零的地方跑去。启释不敢松懈，双手“风刃”蓄势待发，凝气凝神观察左右，却闻到一股子奇异的香气，一团白雾障目，一个少女突然凭空出现在弦月面前。她轻巧跳下，看见弦月十分高兴，嘴里发出类似幼兽的吱吱叫声。启释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之前被封堃抓住的那只狐妖吗？

“她叫小雨，是个狐狸半妖，”弦月指着启释说，“他叫启释，是一位太子，救了我。”

小雨显然记得启释，看见启释裂开嘴笑笑，笑得淳朴天然，带着一种类似小动物的试探和戒备。

上次听封堃说她是九尾狐，九尾狐是狐妖里品阶比较高的妖怪，但是这个妖怪看起来举止很生涩，能力也很有限，不知道是年纪太小，还是因为半妖的身份限制了妖力。

启释想起无言好像也是个半妖，琳也是个半妖，暗想东土几百年用结界对抗着妖界，但是人群中不知道混入了多少这样的人和妖怪混种生下的后代。

小雨比起无言和琳，显得低阶了很多，咿咿呀呀不会说话，只和弦月比划比划，两个人交头接耳，让启释心生不耐，就很怕追兵赶到。嘀嘀咕咕一阵之后，她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涂在了弦月的额头。启释以为她要加害弦月，刚想冲过去阻止，却看见弦月额头闪过一阵红光，眼睛突然浮上一层泪雾。

“好了。”她轻声说。

小雨点点头，扬起衣袖，启释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面前就出现了两个弦月。只是其中一个穿着小雨刚才身上穿的纱衣，另外一个弦月穿着还是之前的衣服。

居然……变身了？这个是狐妖的幻术？

“你这是打算用她代替你吗？”启释说，这种金蝉脱壳之计，他也对无言使用过。

谁知道弦月摇摇头，表示否定。

小雨笑笑，又一道曝光闪过，变成了启释！只是还穿着纱衣，看起来特别可笑。

启释目瞪口呆之时，小雨已经变了回来。

“蓝眼弟弟，我要和小雨走啦，你要一起来吗？”弦月笑着看他，不知为何，之前弦月的神态天真迷茫得像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现在却多了几分成熟，目光也清澈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