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释好不容易穿过才国的边境的时候，刚好遇上了一次倒春寒。

逃命途中，他身上衣衫单薄，又没有银两，身边又没有了无言的照顾，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哪里尝过这种滋味？

所以这几天他过得十分劳苦，加上身上余毒未尽，虽有传说中神族后代的血统，有自我净化毒素的功能，但是消耗体能也消耗得厉害。他好不容易混入才国境内，就被货车上的人发现，车主赶他下车，要不是看着他眼睛上蒙了块布，以为他是个瞎子，肯定要打他一顿。

他便在才国边境的一座城池那里安定了下来，缩在墙角的一堆茅草中。刚过完新年，城里的人不多，偶尔只有挑着糖炒栗子的商贩录国，留下一股子香味，让他馋得厉害，却苦于身上钱财已经用尽。

他不敢声张，因为不知道录国那边是什么情况。录国国君被杀，随时有可能向申国宣战，而且是申国先弑他国国君，传出去，在八国内也不会得到支持，这样下去，申国势必要公开站在几个国家的对立面，按现在申国的国力，根本无力和中原对抗。尤其还有一个坚定维护正统的平国。

他越想越沮丧，越沮丧便觉得越饿，直到一堆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放在眼前，他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糖炒栗子？

是谁？

他抬头看拿着纸袋的人，看起来个子不高，也是风尘仆仆，穿一身旅人惯用的皮质长袍，身上背着包袱。

那纸袋又朝他这里递了递，意思叫他快点接。

启释接过纸袋，连声道谢。

“原来你看得见啊。”那个人开口了，竟然是一个女声。

那人要伸手拉他眼睛上薄薄的布条，启释急忙格开她的手。他有一双中原罕见的蓝色眼睛，如果被发现，就一定会引起**的，因为这种颜色的眼睛即便是申国平民也没有资格拥有，只有皇族，皇族才有有这种颜色的眼睛。

“有眼疾？”那个人问，“不能让人看？只能蒙着？但是你却能看见我？”

“嗯。”启释说，“能看见一点。”

“好吧，不会传染吧？”那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