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真奇怪，三年了，个子也不见长高，也不见有什么变化。”这回是嬷嬷的声音，“舞跳得太一般了，倒是歌唱得还不错。”

“她有她的用处，毕竟是琳大人带过来的人。”

声音渐渐隐去了，无言感觉自己胃部有灼烧感觉，睁开眼睛发现被她掀开的天窗上有阳光投射下来，旁边放着一碗粥。

她爬起来拿起粥便喝，远远听见了前院传来的喧闹声。她很快喝完粥就爬出那个天窗，踮脚跳到屋顶上去看，看见前院的大门挤满了人，大家都在围观被马匹拖过去的一些尸体。

听人们议论，昨晚有妖怪趁着启释殿下出宫的机会想刺杀他，但可惜自不量力，全部被杀了。无言看见了最后一具被拖过去的尸体就是那个蝠妖的。

它的翅膀已经被折断，脸上依旧是乌青一片，獠牙露在外面，额头画了符，大概是中了除妖师的符咒而死。

她捂着胸口，知道启释没事了。

外面的巡逻兵在挨家挨户搜查妖怪的行踪，还有除妖师说歌舞坊这边有妖气，大概有妖怪来过，要进来彻底搜查，连后院也要搜，还要喷上除妖的药剂，贴上除妖的符纸。

无言不知为何觉得心虚，赶紧跳回自己的阁楼，却看见阁楼们口大开，嬷嬷冷冷站在门口：“你浪够了没有？”

无言赶紧乖乖走过去行李。

嬷嬷带着她下楼，楼下一群后院的女孩子，全部排成队。带了乌黑面具的士兵，披着铁甲站成一排，将后院封锁住。

“大家先别怕，女孩子阴气重，怕有妖怪或者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身，所以今天请了宫里的法师给大家驱驱邪。”嬷嬷安慰大家，示意无言赶紧回到人群里去。

那位所谓宫里来的法师，穿着黑袍，盖着脸，身上散发着一股阴寒之气。无言知道这个肯定是养妖师，申国皇宫的高级法师基本都是养妖师一门，除妖师的职位反而比较低阶。

那位养妖师身后跟着两个年级更轻一些的小童，也是面色阴冷，披着黑袍，在前院画了好几个符，又洒了一些不知道什么用的药沫，味道辛辣刺鼻，无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打了个喷嚏。

在肃静的后院里，这声喷嚏惊动了那个黑袍人。

士兵们纷纷做出了戒备的动作，黑袍法师挥挥手，示意他们先不要动，而缓步朝她们走过来。

嬷嬷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不敢作声，眼睁睁看着法师拨开一群漂亮的舞姬，走向了瘦小的无言。

“嗯？”法师稍微愣了一下。

无言觉得那些味道很刺鼻，忍不住又摸了摸鼻子，用力克制住再打喷嚏的冲动。

“你怎么还在这里？”法师摘下了长袍上的帽子，露出了光头，还有一双眼白远远多于黑眸的眼睛。他的面孔仿佛是石头雕刻出来的一样僵硬，没有表情，看到无言的时候，眼珠子微微转动，露出诧异之色。

“大人……”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手收在袖子里行礼。

“我是琳。”法师略微讥讽地说，“三年来我面貌改变这么多，你居然认不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