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启释忍不住问。

“这个是用海里精怪死去的妖魂结合海底的火山石做成的防御型毒药，专门对付海妖的，”琳站在后面，轻声解释。

“也是你们养妖师做的东西？你们不如叫毒师算了。”启释讥讽他。

“这种毒液精华是海妖的妖魂，只有它才能引发火山石最大的能力，而这种妖魂的捕获和孕育，则需要养妖师特殊的能力。”琳不卑不亢地回答。

门关上之后，突然从海上刮起一阵怪异的飓风，吹得城墙上的守军七歪八倒，启释被吹得长发乱舞，无言大声说：“殿下，我们快点回到屋子里去！这是海妖在做法！”

“是之前要抓你走的那一只吗？”启释咬牙说。

“应该是他的真身和跟从的那些妖群！”无言迎着风，说话都不利索，“我妈妈说，口吐人言的妖怪战斗力并不是最强的，但是它们一般能驾驭能力更强的妖怪作为它们的宿主！那只海妖的力量可以毁掉整个沫露岛！”

启释听到这句话，才明白自己当初面对的那个不过是个未完成体，难怪岛上的人都惊慌失措，让他赶紧把无言放回去。他小小年纪心高气傲，明白自己闯下大祸之后，更是羞愤交加，往城墙上冲：“我要单独面对这只妖怪！”

“殿下！”琳挡在他面前，大声说，“这不是殿下实力不够，是殿下年纪太小，神力未成，不要贸然出击，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我已经十一岁了！你知道吗！我听说京国很多年前有个公主才十六岁，单枪匹马就杀了一条委蛇，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我怎么会比她差！”

“等到您十六岁，必然能单枪匹马杀了那只海妖，现在请随我下去。”琳哀求他。

启释不听，再次冲到城墙上，却发现那些养妖师已经结成一个结界，笼罩在望城的上空。远处的海面卷起了巨大的浪墙，阶梯式朝着望城压迫过来。海天交接处浓雾滚滚，不断传来怪叫和人们凄厉的惨叫。

“这是妖怪弄出来的幻觉……还是真的人声？”启释也是人生头一次如此数量众多人们如此凄厉的惨叫，他不免心悸。

但是养妖师们全神贯注，没人理他。

只有琳低声说：“这可能就是岛上的声音，”

“怎么传得这么远？”

“它们有意让你听到，这是一种威慑。”琳平静地说，“妖怪大军攻打人类城池的时候，会先屠杀平民，然后用妖术将屠杀时候的声音和气味都传到城池上方，在心理上先摧毁守军的防线。”

“他们智商这么高吗？”启释读过的书中，妖怪都不过是拥有妖术的牲畜而已。

“人类捕猎，会制造声响恐吓猎物，在妖的眼里，人就是猎物，一样的，”琳面无表情地回答，“这几百年来，望城是东土防守最弱的地方，妖界一直想突破这里进攻东土，和平只是假象。人们如果没有法术的保护，光靠皇族的力量是不够的。”

“为什么？”启释咬牙，那飓风突然停了下来，海上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妖怪……太多，也太强大了……”琳说到这个话的时候，突然，从不断逼近望城的浓雾里飞出无数只黑色的怪鸟。它们嘴里发出凄厉的声音，身上没有羽毛，长得都是黑色的肉翼。它们怪叫着冲向望城，然而却被养妖师们的结界挡在外面。当它们碰触到结界的那一瞬间，全身顿时像着火一般变得焦黑，蜷缩着身体垂直掉了下去。

除妖师们的眼神都依旧冷漠，他们盯着浓雾，不但没有懈怠，反而加大了施咒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