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踏出一步,与林清寒擦肩而过,将后背这个最大的破绽,毫无防备地暴露给了这位随时可能出剑的天才。
一个疯了才会做的举动。
可他必须这么做,这是“高人风范”的一部分,是赌上性命的一场豪赌。
赌她因为道心被撼动,而不会出剑。
“你看这竹,”他伸手指着身旁一株迎着月光挺立的青竹,“它向光而生,此为规则。”
“你看这水,”他指向不远处潺潺流动的小溪,“它往低处流淌,此亦为规则。”
“火向上燃烧,石沉入水底,万事万物,皆在规则之中运转。这,就是‘道’最浅显的模样。”
他的声音平静而悠扬,仿佛不是在解释,而是在阐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他开始偷换概念,将自己烂熟于心的“游戏设计底层逻辑”,包装成“大道本源规则”。
“我所做的,并非创造。我只是一个揭示者。”
“我将‘神识’的规则具象化,于是有了《几何冲刺》。”
“我将‘反应’的规则提炼出来,于是有了《节奏医生》。”
“我将‘不屈’与‘破局’的规则展现出来,于是有了你经历的那个幻境。”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林清寒的心上。
她脑海中回响起在《只狼》幻境里,无数次死亡,无数次面对那个猩红的“危”字,最终领悟“识破”的那一瞬间。
那不正是看破了敌人攻击的“规则”,并用最精准的方式去应对吗?
他说的……好像是对的?
林清寒彻底茫然了,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但那股杀意却已消散无踪。
她被绕进去了。
白子轩心中狂喜,表面却愈发悲天悯人。他缓缓转过身,直视着林清寒那双因困惑而显得有些迷茫的眼眸。
时机已到,该上最后的价值,进行终极的洗脑了。
“师妹,你所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它既不属于正道,也不属于魔道。”
他语气一顿,仿佛在宣告某种神谕。
“那是生灵在打破自身极限,挣脱旧有规则束缚之时,从灵魂最深处迸发出的,最为纯粹的悸动与呐喊!”
“它超越了善恶,超越了正邪,是‘存在’本身对‘突破’的最高赞礼!”
“你以为滋养你剑魂的是一股来历不明的‘力量’?”
白子轩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一丝嘲弄,像是在嘲笑她的浅薄。
“不。”
“滋养你剑魂的,是你自己每一次在绝望中挥剑的‘不甘’,是你每一次从死亡中站起的‘执着’,是你最终勘破死局,超越自我的那一缕‘意志’!”
“你感受到的,不是外力。”
“而是你自己。”